了安全起见,学校领导就把高一高二晚自习都取消了,高三照旧。
那段时间人心惶惶,唯独薛知不紧张,她觉得看一眼就一眼,人的应该比驴的小很多吧!
实际上的确挺小,高三本就忙得七窍生烟,省重点的女孩子,又是非常刻苦,大多目不斜视还近视,根本看不清楚小东西。
听说漏|阴|癖是把外套拉开,反推把外套拉开的都有可能是漏|阴|癖。
所以女生老远看到有人拉拉链,就啊啊大叫着往回跑。
学校男生有几个坏心眼的,故意在女生面前,反复拉外套拉链。
当时有个男生缠着薛知,放学路上非要一起走,美其名曰替她赶跑坏人。
薛知反复拒绝无果。
那个男生沉默片刻,凑脸过来,直接说:你看我像坏人吗?
事后薛知想起来就后怕——幸亏男生没跟她索赔。
薛知没学过跆拳道,纯粹天生蛮力,小腿比目鱼肌又细又长又紧实,飞起一脚,踹得那男生惨叫一声左右打滚。
他叫得特别惨,惨得薛知心慌,拉着书包带子不知所措。四周黑洞洞的,一排排矮楼像天空的沉淀物,夜风细细柔柔,是南方湿润的味道。
薛知猜到自己惹了麻烦,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把时间拉回去重新来过。
重来一次,她绝对仔细看他那个长什么样子。
反正看看也不收钱。
——眼下可糟糕了,踢坏了怎么办呢,拿什么赔给人家?寄宿家庭还会要她吗?是不是要被送回去了?送回去又怎么高考?不高考就没有大学上。没有大学上,她怎么找工作呢?没有工作就没有钱。
没有钱就不能报答资助自己的老先生。
她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男生。忽然眼睛一闭,一溜烟跑走了。
她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想过了一切恶毒的主意。
要是有个大坏人喝多了酒,醉驾把男同学撞死就好了;
或者有个变态,把男同学偷偷拉去,卖到缅甸或者什么地方?
据说美国有很多恐怖的俱乐部,被卖去那里也行。
反正不要影响她高考。
结果第二天什么也没发生,除了那个男生走路有点一瘸一拐,再有就是不和她说话了。
还没等薛知继续追忆往昔,眼前一只手打晃,是陆吾的声音,“诶。诶。想什么呢。”
薛知回神,抬起眼,再次看他。
陆吾脸色不太好,青青白白,嘴唇也没什么颜色,他应该洗了把脸,睫毛上挂着水珠,在白炽光中,亮闪闪的,像一小颗一小颗水晶碎子。
薛知伸手就要扶他。
陆吾抿抿嘴角,若无其事避开了,他似乎有点急,抬脚特别快,可是疼得厉害,顿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放下去,捂着伤口,整个人佝偻得像虾米。
薛知跑过去,抱住他手臂,她吓坏了,说话磕磕巴巴的,“特别疼吗?早、早就说了你不许下地嘛!你不听!这下好了吧!我,我去叫医生。”
陆吾伸出只手,小幅度拉她袖子,从牙缝里挤出,“不用,”压抑地喘了口气,又站直了,轻轻一拍伤口,“真没事。陪我走回去。就一小手术。”
薛知要去扶他,陆吾攥着拳头躲她。
薛知不懂。
陆吾脸一红,轻声道,“手脏。”
薛知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你上完厕所不洗手吗?”
她真的很惊讶。因为陆吾可不像上完厕所不洗手的人,这算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反正她挺诧异的。
可能她没控制好音量。旁边的人都朝陆吾看。
陆吾面红耳赤,刘海湿漉漉贴额角,青筋都蹦起来了,这次应该不是疼的。
陆吾小声说:“没有!没有!我洗过!我洗了!”
薛知也后悔了,正考虑怎么含混过去。
陆吾说:“洗过也脏啊。”
···
薛知第一次知道,陆吾这人脸皮挺薄的,回去躺到床上,什么都不干,就一直拆湿巾擦手。
眼看他要擦破皮了,薛知拦他,“可以了。可以了。”
陆吾看起来还很别扭,盯着自己的手,“我怎么会···我怎么可以···上厕所。”
他盯了一会,双手掐紧被角,手背筋分骨晰,轻微颤抖着,好像被抓奸的小媳妇,羞愤难当马上就要死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一转眼,看到薛知蹲在地上擦水,这才想起来刚才撒了保温杯,伸手要拉她,伸到一半又缩回去:“没事吧?”
“啊,还好,”薛知把纸巾丢进垃圾袋,扎紧袋口,“我刚看了下,保温杯没坏。”
“···”陆吾说:“我说你没事吧。”
薛知不懂,“我能有什么事?”
陆吾就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