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她开口道：“那稿费……您只要给我一半就行了，另一半就当做我对您工作的支持。”
“这……”章长清犹豫不决。
初华怕他这样的君子不接受自己的心意，又说道：“我在学校附近的书店，如果您能向您的学生多宣传，让他们能多来书店，我会非常感激。”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章长清连不迭地说。
为章长清先生翻译教材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三个月翻译完一本教材，刚好一年能做完全部工作。
六月份的时候，初华交给了章先生第二本书的译稿，章长清不仅一下子付完了她一年的翻译费用，还给她带来了从中国寄回来的中文教材。
初华用摩挲着封面上黑色“孟小姐”三个字，心里涌上了许多复杂的情绪，这是她第一本出版的书，却不敢写上自己真正的名姓。
她又突然想起当年离开中国太匆忙，还没来得及收到辛眉小姐为她出版的书。
“这本书已经作为国内大学的教材使用，我也有位朋友看了这本书后大为欣喜，他迫切地想同你见一面，打算等明天亲自来趟日本。”
初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不敢认识太多的中国人，她怕万一有一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间谍”身份，会觉得自己欺骗了他们。
于是她忙推脱：“我想……见面就没必要了。”
“你不要害怕。”章长清笑着说，“他是要送自己的妹妹来日本留学，刚好妹妹读的就是大阪市立高等商业学校，所以才想要顺道来见见你，不过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同他说。”
初华抿唇想了想：“那，到时候再说。”
渡边凉是在秋天她正翻译第三本书的时候回的日本。
自从章长清先生如约介绍他的学生来书店后，书店里的生意一直很好，初华经常要忙一整个白天，晚上才有时间开始翻译工作，遇到有知名作家新书上市的日子，得早上六点赶在学生上课之前就开门营业——总有许多学生想第一批买到自己喜欢的作家的新书。
所以她这大半年，过得不所谓不辛苦，又没有半点渡边凉的消息，胡思乱想以为他被那些日本人给找到了。当她终于看到渡边凉出现在书店门口的时候，长时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虽然他看起来瘦了许多，但好在人没有事。
“我以为你春天就能回来。”
“对不起，在朝鲜发生了一些事，耽误了。”他抱歉说道，解下了面具走进了屋里，站在柜台前从兜里拿出了一盒脂粉给她。
“这是我在朝鲜买的，只有朝鲜有，日本也买不到。”
“谢谢你。”虽然她并不常涂脂抹粉，但还是收下了礼物，她看到他右手食指的指弯和虎口皮肤都有些许发黄，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一般，她记得离开日本时他的手还没有这样的印记。
“你的手……”她抬头望着他，渡边凉忙将自己的手从柜台上拿下。
“在朝鲜帮人做苦力了。”他解释说，然后转身去了仓库整理旧书。
自渡边凉回来后，初华在书店的工作轻松了不少，也有更多的时间来翻译教材，在这一年的冬天快要过完的时候她把余下三本书的翻译一齐交给了章长清先生。
章长清夸赞她不仅速度快，还能翻译得信达雅，又邀请她：“正好马上要圣诞了，我的学生准备办一场圣诞派对，他们托我说，想请你和渡边先生一起来玩。”
初华听后讶然问道：“我们也可以参加学生的活动吗？”
“当然可以，你的书店现在在学生中人气可是非常高，市面上买不到的书你那里都能找到。”他笑着说，“你不知道，他们都称呼你和渡边先生是‘美人老板娘和面具怪人’。”
真是个可爱又奇怪的称呼。
初华回去后将这件事讲给了渡边凉听。
“他们都说你是面具怪人。”她建议他，“你平时应该多笑笑，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么不爱笑的人。”
渡边凉低头苦笑了一声，将手上武士刀插回刀鞘中，同她开玩笑说：“那看来圣诞节的时候，我得摘下面具吓吓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