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基本是何初雪在开启话题,赵景附和,贺之洲偶尔接话,曾巧兮则窝在角落,默默当个听众。
何初雪:“贺医生这么优秀,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吧?”
坐在后座中间的贺之洲扫了眼面无表情的曾巧兮,笑着摇头:“也没有。”
副驾的赵景笑道:“那真是巧了,在座四位都是单身狗,我都是老狗了。”
他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扫向坐在后排的曾巧兮,醉翁之意不在酒。
然而,后者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含沙射影,只是眺望着窗外闪烁的灯火,眼神呆呆的,一副游离在外的样子。
车子突然急转弯,向左甩,曾巧兮猝不及防,猛地朝左手边的贺之洲撞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茉莉的香气扑鼻而来。
“不......不好意思。”稳住身形的曾巧兮赶忙坐直身子。
贺之洲收回扶住她肩膀的手,眉眼含笑,叮嘱:“小心点,师傅。”
司机大哥却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赶忙点头道:“不好意思哈,我注意。”
贺之洲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倒也没解释,曾巧兮默默瞪他一眼。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曾巧兮率先推门而出,贺之洲紧随其后下车。
本想招呼他从自己那边下车的何初雪抿了抿唇,砰的一声将车门甩得天震地骇。
司机大哥蹙眉瞥她一眼,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四人到得最晚,其他人已经吃吃喝喝唱了起来。
“小兮啊,你今天唱得真好,来再唱一首。”钱上好二话不说将话筒塞到曾巧兮的手心。
曾巧兮蹙眉,吸了吸有点塞的鼻子,但又不好不给主任面子。
她拿起话筒,正准备开口,话筒便被贺之洲夺了去,只见他笑道:“主任,我一直有首歌想送给您,今天不唱不快。”
钱上好被勾起了兴趣:“哦?什么歌?”
“《父亲》,感谢您慈父般的教诲。”谁叫你家儿子总是让我喊他爸爸。
他瞅了眼曾巧兮,笑容讨好:”师傅你帮我点一下呗。”
得以脱身的曾巧兮帮他点完,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喝酒一边看他们嬉笑怒骂。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凑到她跟前:“曾医生,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等会儿你想唱什么,我帮你点。”
灯光晃眼,曾巧兮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
“我是骨科的凌明轩,早就听说过心外科的曾巧兮,今天听白护士说你们科室聚餐,便来凑凑热闹。”
麦克风的声音很高,凌明轩凑到曾巧兮的耳边,近乎是在喊着说话。
灼热的气流扫过曾巧兮的耳畔,她礼貌笑笑,不着痕迹地向后撤了撤身子。
“曾医生,你吃不吃芒果?”
凌明轩用签子扎了块芒果递到曾巧兮面前,满脸堆笑,一个劲往曾巧兮那边挤。
“哎呀,刚好唱累了,多谢。”
与主任合唱完的贺之洲得了空闲,伸手夺过那就要杵到女人唇瓣的芒果,塞进自己嘴里。
凌明轩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我给曾医生的,你谁啊?要吃自己拿去!”
贺之洲在二人中间挤出一条缝坐下,一脸享受地看向凌明轩,痞笑:“都是同事,何必这么计较呢?要不我喂你一块?”
“谁要你喂!”
凌明轩越过他,想去和曾巧兮搭话,奈何某只拦路虎就是不让他如愿。
几番较量,凌明轩败下阵来,狠狠剜了眼贺之洲,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
赶跑了“妖怪”,贺之洲转过身开始教训师傅:“你芒果过敏,你不知道吗!”
被他吼得一愣,曾巧兮无辜地眨眨眼,目光呆滞,良久之后才缓慢摇头。
贺之洲瞟了眼茶几,抄起桌上空空如也的果酒罐子:“你全喝了?”
光线太暗,曾巧兮端坐在沙发一角,倒与寻常时候无异。
“不小心就喝多了点。”
“那我们回家。”
贺之洲起身告辞,两人一起出了包厢。
何初雪望着那两道身影,眼神幽幽,如藏在暗处的毒蛇,仰头灌下了手中的橙黄色液体。
二人叫了车,一路上曾巧兮安安静静的,与来时并无不同,直到——下了车。
她毫无征兆地就地蹲下,抱着脑袋,嘴里振振有词:“我是一颗蘑菇,我要钻到土里去。”
话音未落,就见她往地上一趴,脸堪堪就要着地。
贺之洲大惊,赶忙将她从地上扶起,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曾巧兮脚步虚浮,身形摇晃,眼神迷离地瞥他一眼:“你二不二?”
见她还能骂人,贺之洲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