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最后宋砚几乎在怒吼,整个寝殿内外的人都吓得不敢出声,杨青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吓得发抖。
可紧接着,他又变了一副面孔,是往常一样的温和,捧着杨青墨的脸,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恋,柔声说:“你就乖乖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所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杨青墨固执的摇摇头,反驳道:“可是已经发生了,言官们会毁了殿下在百姓之中的威望,会让文学贤良黎明百姓怀疑,登基的新帝是否是一位值得仰赖的明君,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殿下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不会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我要你在我身边,一直在我身边,好好看着江山河海清宴,你的抱负也都会一一实现。”
宋砚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根本不管杨青墨说了些什么,他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女子娇嫩的脸,然后又在女子的额间落下一个虔诚的吻。
杨青墨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一向儒雅随和波澜不惊的太子殿下如今似失控一般,完全不顾眼前的危机,她觉得宋砚好像疯了。
宋砚自己也是这么觉得,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杨青墨逼疯了,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她信任自己,能够全身心依赖自己,可她的固执令自己感到不安,似乎这么长时间以来,无数个缠绵悱恻的日子都是幻觉,自己从来没有走进她的内心,似乎只要她想,随时都能从这段感情里抽身而去。
可自己不行,自己已经完全陷入迷恋的沼泽里,不需要她伸手,自己就心甘情愿,哪怕万劫不复。
“我听说你一整日都没有进食,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我让膳房给你做些吃食。汤羹可好?这个时辰若是吃多了怕是夜里睡不好。”宋砚问。
杨青墨摇摇头,别过脸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宋砚也没有强求,而是站起身子,唤了婢女和内侍前来,问:“今日伺候杨姑娘用膳的是谁?”
“回殿下,是奴婢。”一个圆脸的婢女回道。
“杨姑娘今天一整日都没有进食,你是怎么伺候的?拖出去杖责三十。”
宋砚的话吓得那奴婢赶紧跪地求饶,而杨青墨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惊恐地看着侍卫们把那婢女拖走,紧接着便听到她凄惨的哭声。
“不!不要!”杨青墨惊呼,只见她挣扎着用手攀紧桌角,用力直起身子,抓起桌上已经凉透的米饭拼命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用红肿的双眼哀求着宋砚。
凉透的粳米已经有些微微脱水,米粒尖儿变得坚硬,加之杨青墨的嘴唇早已干裂,鲜血随着她嘴巴的张合、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混着白色的米,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
很快,她口中充斥着腥味引起一阵反胃,胃酸上涌将嘴里的米饭系数冲刷出来,猛烈地干呕让她的身子也控制不住地往前倾倒。
宋砚赶忙伸手扶住她,也不顾她身上的污糟,把人横抱起来便往床榻边走去,边走边吩咐王全叫太医过来。
杨青墨就这样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等到她再睁开眼,刺眼的红色首先映入眼帘,那是皇后大婚的礼服。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一丝力气,是旁边的婢女首先发现她醒了,赶忙过来。
这位婢女正是那位被杖责的圆脸婢女,在杨青墨呕吐的时候宋砚就已经让人停手,婢女觉得是杨青墨救了自己一命,心里十分感激她。
“杨姑娘,您醒啦!我这就去让人告诉殿下。”
杨青墨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她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她暂时不想见到宋砚。
寿安宫
太后听完眼线的禀告,轻轻地点了点头,话家常似的跟福嬷嬷说:“这杨家姑娘倒是个有气节的。”
“老娘娘慧眼,一眼就看出了杨家姑娘的脾性,若非如此言官的话也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福嬷嬷恭维道。
“你倒是嘴甜,赶明儿你让静芝进宫来陪陪我,陪我去再劝劝杨家姑娘。”
“是。”
太后似乎是心情不错,慈眉善目的模样让福嬷嬷也跟着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