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个月,三人就在这个远离人烟的地方生活,虽然浮雨在各地都有自己的据点,但尉风对其了解之深,选取的这个地方正好不在浮雨视线之内,即便知道一直躲避也不是办法 ,但能多避一些时日是一些时日吧。
沈听的毒也确实没再复发,这至少是目前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开春后秀绾的身子好了许多,面上也多了些血色。为了少与外界接触,这段时日几人一直是靠打野味过活,好不容易挨到春天,摘点野菜野果的,也足够饱腹了。
春日和煦,沈听闻见些淡淡的香味,打眼看去,原来是远处的槐树开花了。她开心的喊尉风拿兜子去采,两人好一阵忙活,摘了一大兜子槐花,还有榆钱,带着满当当的收获去河边,拿出一串用清水洗濯,甩一甩水分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口感给吃了几个月野兔野鸡的口腹带来了别样清爽的享受。
两人满足了口腹之欲,又把剩下的洗好晾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等沥干水分就可以带回去给秀绾吃。
等待晾晒的过程,二人靠着大树,眺望远方,享受这寻常人不放在心上的美好时光。
“好久没有这样享受了。”
“嗯。”
“有听到什么消息吗?浮雨那边,玉诵年怕是要气疯了吧。”
“嗯。”
“各派呢?翟星一死,他们肯定高兴坏了。”
“嗯。”
“你怎么光知道‘嗯嗯嗯’?”
“......"
“话说回来,你居然会背叛玉诵年带我出逃,是我没想到的。”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
“毕竟他是你师父,而我说的再亲也不过是你的义妹罢了。”
“不止是义妹。”
“什么?”
沈听的眼睛被远处的斜阳照射的有些恍惚,看向尉风时也显得不真切,所以未能看到尉风罕见的红了脸。
“沈伯父对林家有恩,他们的死又多少与我有些关系,我不能对你置之不理。况且玉红书死有余辜,若师父因她而伤了你,只是作为他的徒儿我都会良心不安。”
“你还真是,是非分明的很。”
“师父教的,只可惜,他做不到。”
“他倒是会教,没教会玉红书却教会了你。不过那毕竟是他亲生女儿,能让他不管黑白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你倒想得开。”
“天下父母对子女大多是偏爱的,极少数能真正站在公理二字上对待子女的错误,就连尹定思那个变态不也还是为了玉红书开心不计手段吗?我想若是我做错了事伤害了别人,我爹娘责罚我归责罚我,也断然不会放弃我的,或者说,我要真给人一命陪一命,我爹娘宁可拿自己去换我这条命。”
“你不会的。”
“不会什么?伤害别人吗?”
“嗯。”
沈听轻蔑一笑,“那可不一定。在此之前,我们谁能看出来翟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人是会变的,你现在认识的我可不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尉风闻言望着沈听好看的侧脸,安慰她道:“会也没关系,我也伤害过很多人。”
见他如此认真,沈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可要用余生来忏悔了,反正现在你已经脱离浮雨了,以后不会再去干这种行当了不是吗?”
日暮将至,二人兜起清洗晒好的槐花和榆钱往回走,途中只见远山如水,草长莺飞,归燕识巢,戏蝶游峰,若此生都能有如此美景相伴,好友作陪,该多美好。
只是这世间一切美好事物都无法长久,如同黑夜不会永存。
沈听离老远就开始呼喊秀绾,急切的想给她炫耀两人摘来的槐花和榆钱,冬天的时候从一个树洞里掏了些不知道哪个小松鼠囤的粮食,沈听挑了好的种在院子里,有些破损的就磨了粉保存起来,正好今日可以拿出来蒸点槐花饭吃了。
不过喊了半天也不见回应,二人将东西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后,将屋子四周找了个遍也没发现秀绾的身影,一时间都觉得事情不妙。秀绾平日里不爱出门,也知道轻重,不会一个人不说一句就乱跑的。
一番查找下来,两人在秀绾屋子里的桌上发现了一个印记,那印记尉风再熟悉不过。
“是浮雨的人。”
“他们居然找到这里了,玉诵年的目标是我,掳走绾姨做什么?”
尉风眉头紧锁,看来这次必须得去正面应对了。“他要我们自投罗网,阿听,你怕吗?”
“怕什么?玉诵年吗?我若怕他就太对不起绾姨了。”两人四目相对,目光坚定的表明了想法一致,下一刻便在尉风的带引之下朝距离此地最近的浮雨据点去了。
守门的见到二人未加阻拦,想是早已得了令,放二人进去。
昏暗的大堂里,玉诵年在高座之上斜倚着扶手,一双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