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你不是个社会学硕士吗?你是还辅修了什么专业吗?”
陈晋北帮他买完了东西,才抽空回复他:“那倒没有,只是刚好我认识字,刚好长了个脑子,好学心又强,就多查查资料。”
“卧槽,我总感觉你在讽刺我,而且我有证据。”
陈晋北冷笑:“上次你不是还跟馆里的人吹嘘,自己靠直觉破案吗?还要证据作甚,这都影响您大师级的发挥水准。”
说起这个,谢宁还挺得意:“你就说是不是吧,我就一眼猜出张浩不是个好蛋,妥妥的杀人凶手。”
“是是是,您明镜高悬,简直当代福尔摩斯。”
谢宁继续:“这可不敢,充其量也就是滚筒洗衣机罢了,当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而真相只有一个!”
陈晋北被他的谐音梗冷到,没再回复他的消息,等到了他家门口,按了几下门铃,听到他在屋里有气无力的回应,“来了。”
都没等谢宁走到门口和他对接上,就转身按开了电梯门,下楼了。
谢宁既感动又气愤,又一顿狂轰乱炸给他发消息,质问他为什么不能等一等。
“我也害怕啊,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身上感染的毒株比较厉害,因为你看你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谢宁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给他发了一串长长的句号,像一串滚落在路边无人应答的小石子,每一颗都满载着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控诉。
陈晋北这次出门把宝珠带上了,留她在车内自己呆着。
宝珠自己也习惯了,外面世界的东西因为碰不到吃不着,光看也没什么意思,她正对着空旷的街道百无聊赖发呆。
她的记忆都没了,所以不记得,是不是也曾出现过这样只剩下霓虹灯寂寞闪烁,行人却寥寥无几的街道。车窗紧闭着,冷硬的北风肆虐,如入无人之境般猖狂,她紧贴在车玻璃上侧耳倾听那呼啸声,沉静且肃穆。
陈晋北从远处不紧不慢走来,从一个很小的黑点慢慢放大,风把他的外套吹得鼓胀,像一个即将升空的热气球,宝珠不错眼地盯着,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心里却想道,奇怪,之前怎么没注意到,他原来独自一人时显得这般冷漠,一身黑衣在灯影摇曳的夜幕里更显得他长身玉立,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陈晋北在狂风中艰难地前行,走走停停,好不容易靠近轿车,赶紧拉开驾驶位一侧的车门,闪身进去后,又啪一声关上门,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宝珠都要疑心他在何时演练过这一套帅气的动作。
“怎么了,是不是等得无聊?”他最近从梦里,又跟着梦中人学会了法术,在密闭的空间内,可以将宝珠从玩偶中释放出来。此刻宝珠坐在了一旁的副驾驶座位上,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陈晋北知道这是她内心不安的表现。
宝珠却摇摇头,这几日来往生馆报到的的鬼魂尤其多,她听了太多家庭破碎的故事,心底沉重的同时也生出了隐忧与丝丝恐惧,可她不愿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再宣泄给旁人,想要自己默默消化,“没,张叔好些了吗?”
“应该是好多了,我在门外跟他聊了几句,他的语气和音量听起来还可以。”
“那就好。”
陈晋北和她说明最近的事情:“钱多多的遗体已经由她母亲和大哥领回去送到当地的殡仪馆火化了。姜容的事情,因为他们家已经收了钱,将她的骨灰和配阴婚的男子合葬,所以我没有办法再帮她做什么。至于林琅,她的话我也侧面转达了。”
宝珠低低的嗯了一声,仍然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陈晋北暂时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只好先系上安全带准备开车回家。又看她只是坐着,没有动作,下意识倾身过去拉过她那一侧安全带的搭扣想帮她也系上。
本来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宝珠被他突然靠近的动作吓得瞬间屏住了呼吸,结结巴巴道:“干嘛,你这是要干嘛?”
“帮你系上安全带,回家了。”
“哦,哦。”原来是会错意,她的耳朵发烫,更是绞紧了自己的手指,忍住没有去摸耳垂。“可是,鬼还怕出车祸吗?我的意思是,鬼又不能因为不能触碰到的实物撞击受伤再死一次。”
“我想是不会,但为了确保真的出现危险的时候,我下意识要去救你,还是提前给你系上比较好。”
就在前方要转弯,往陈晋北的住所而去的时候,宝珠还是没忍住开口:“要不然,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想回往生馆。”
陈晋北转头看她认真的神情,说:“也好,免得你整晚心神不宁的。”
宝珠不好再说什么,时间还早,路程也不算远,大概半个小时后,陈晋北就带着她来到了通道尽头那堵熟悉的白墙前,“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是不是最近前去报道的鬼魂太多,你一受影响就开始想东想西?”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