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刑警支队的小会议室里,单聪将整理好的案情分析给江灵看了一眼,两人确认无误后,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陈晋北面前:“这就是孙美红遇害案的资料,你先看看。”
江灵看他先是打开了尸检报告,解释道:“死者孙美红,女,36岁,死亡时间在五天前的晚上,尸体发现地点在一处停工的工地内,我们是在次日清晨接到工地巡逻人员的报警电话。死亡原因是头部遭到钝物捶打,现场没有找到凶器,案发现场和死者身上都没有采集到指纹,猜测行凶者可能穿戴鞋套和手套,另外从死者大腿内侧采集到少量的精斑,我们做了DNA检测,数据库里找到了与样本有亲缘关系的亲属。”
单聪补充:“我国目前还没有全员大范围的DNA数据库。公安部只对寻找亲人、丢失孩子、以及有过刑事犯罪的人员会采集DNA,其他人员暂不涉及。”
“那找到他的亲属了吗?”陈晋北问。
“联系上了,此人小时候被拐,父母已不在人世,通知到的是他的大哥大嫂。”单聪点开另一份文档,“这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叫俞海,大哥叫俞山。”
宝珠心里一咯噔,这张照片让她想起了王婆婆一家,是和俞海相似的轮廓,她跟着单聪手中滑动的鼠标往下看文档,果然看到了王婆婆的名字,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悲。
陈晋北没有见过俞山,也没有联想到宝珠提过的王婆婆,只是顺着单聪的话往下说:“单警官,那现在的俞海,他在哪?”
“这正是我私下找你的原因。俞海,后来被改名换姓叫贾一波,他已经死于两年前的一场意外事故。”
此话说完,会议室陷入了寂静,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分秒必争的细微走动声音。陈晋北重新打开了尸检报告文件夹内附带的照片,盯着孙美红的的尸体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谨慎开口道:“单警官,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人为的,孙美红是孤身一人吗,她的亲朋好友呢?”
“根据我们这几天的走访结果,孙美红是从晋城偏远县城下的一个小镇,独自一人来到晋城谋生,她32岁那年因为丈夫一直家暴离了婚,婚内育有一儿一女,离婚时她带走了女儿,出来打工后就放在娘家抚养。可能是因为她之前一直是家庭主妇,只在中专刚毕业的时候在当地的小超市上过两年的班,所以没什么工作经验,工作不好找,来到晋城以后打过好几份零工,后来直到死前都在一家名为恒鑫的洗浴城上班。”
单聪接着说:“应该是凶手拿走了她的手机,所以我们只能和信息公司交涉调取相关聊天记录记录。对于她最近的行踪和有亲密关系的人,期间走访分别询问了孙美红现在居住地址的房东,和洗浴城上班的同事,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人叫高梅,但我们到访的当天她正好不在,打她电话也没通,目前正在找人。”
陈晋北点点头,看来这边的线索也断了,他想了想才说:“你们方便带我去案发现场看一下吗?”
“可以,明早吧,你有没有空?”
“有的。”
刚说完就听到了敲门声,单聪开口:“进来。”
门外的是古鸣,他推开门一看三人严肃的表情,挑眉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高梅找到了。”
单聪一看时间,对陈晋北说:“现在也晚了,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明早碰面我再告诉有用的消息吧。”
陈晋北估计他们是要连夜审问高梅,点头告别。
其实并不是他们找到了高梅,而是高梅自己找上门来的,她从孙美红没来洗浴城上班的第一天早上,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是处于关机状态,当时她心里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只是并没有往遇害这方面想,单以为孙美红突然回老家又被前夫扣住了。
这种事之前就发生过两三回,所以即使是心神不宁,高梅还是坚持把当天的班上完了。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她又给孙美红发了好几条询问的信息,结果依旧是石沉大海,她就开始着急了。因为就算是被前夫扣住,孙美红也会想方设法跟自己联系请假,毕竟这份工作薪资不薄,还有一些额外的收入,是孙美红攒钱争取儿子抚养权的主要收入来源,她不可能连续矿工的。
她开始仔细回忆昨天晚上孙美红最后接待的客人是谁,最后锁定在身材矮小的靳国超身上。
靳国超今年五十多了,是晋城下面一个县城上的人,之前是附近工地上总包工头手下的小头目,据说和总包工沾亲带故,所以有点小钱,是洗浴城的常客。工地停工以后,他也没闲着,带着一小伙人组建了一个装修队,日常是不缺活干,不缺钱花的。
高梅七拐八拐问了几个人,终于要到了靳国超的电话号码。
当时靳国超正在外面和工友们喝酒,本来已经有几分醉意,听完高梅电话里的来意,顿时酒醒了一大半。这几年对黄赌毒查得严,恒鑫洗浴城也不敢顶风作案,单子上挂牌的项目都是很正规的,但每个项目服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