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是替宝珠代班,而且它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有钱也没地儿花,所以导致宝珠虽然缺了不少班,却领了两个人的工资,她刚开始有些不解一笔巨款从何而来,馆长正带着恢复听力和说话能力的小七继续接受动画片的现代教育,也没有功夫管她的经济账(宝珠疑心是他管不明白,毕竟应该没有哪个领导是亲自管账的),所以就打发了她去问往生馆的会计。
谁成想会计是虞理,宝珠之前不曾与她见过面,陈晋北那里也没有任何照片资料,只是听过几次虞理的名字,如今突然将陌生面容与熟知名字对上了号,宝珠反而有些羞怯不敢上前相认了。
反倒是虞理大大方方招待了她,和她解释清楚疑惑之后,知道她现在能去外面出差,就托她给慧常师傅带话。
“还是直说吧,小叔未尝不是一直牵挂着小婶,或许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陈晋北对宝珠劝道:“不过,如果慧常师傅的反应出乎了你的意料,你也要保持平常心,知道吗?”
宝珠点点头,表示明白。
想到死后一心一意守在往生馆里的虞理,面对在禅房中央闭眼打坐的慧常师傅,宝珠鼓起勇气开口:“虞理姐姐说,她等着你,但你不能自行去寻她,要遵守当初的承诺,好好过完这辈子,少一分少一秒都算违诺。不过她相信你能办到的。”宝珠等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她是笑着对我说这番话的。”
沉默良久之后,慧常才开口:“阿弥陀佛。缘起缘灭,缘聚缘散,皆是众生法相。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木鱼声重新响了起来,宝珠如触电般醒悟过来,却仍旧不放心,小声偷偷问身边的陈晋北:“陈晋北你说,慧常师傅明白我刚才说的话了吗?我这样算不算把虞理姐姐的话带到了,他只说了一大段佛语,我不是太明白”
慧常停止念经,“痴儿,将来虞理若是问起你来,你就说,慧常明白,当初既然允诺,余生定会守诺。你们出去吧,我要开始做晚课了。”
“好的,那慧常师傅,我们不打扰你啦,明早再见。”
宝珠看慧常一脸平静,呼吸的节奏在持续的木鱼声中也是不急不缓的,不知为何,自己反而觉得有些失落。如此深厚的感情,乍然听到昔日已故恋人的消息,怎会是这般风平浪静,甚至于无动于衷呢,若换成她,恐怕立即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肝肠寸断才罢休吧?
陈晋北一看她蹙眉,就猜到她在想什么,带着她出来,关了禅房的门后,故意大声走路,制造出已经走远的假象,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回来,站立在禅房门外沉默不语听着里面的动静。
好一会儿,规律的木鱼声毫无征兆戛然而止,房内的念经声也随之停了,一切重归于静寂,这是慧常踏进重山寺的院门以来,头一回误了晚课,他起身熄了灯,一个人在黑暗中清醒地坐了一夜。
而门外的陈晋北,在发现宝珠已经开始默默落泪之后,怕她的哭声惊扰禅房内的慧常,又迅速悄无声息离去了。
嘉庆时期,道教在清朝政府限制下,发展较为缓慢。在组织形式上,却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首先,清代朝廷虽然屡次取缔道教中的非法□□组织,但亦对道教的斋醮仪典制式及授箓科仪等加以提倡,使道教依清律行事。其次,道教内部发生分化组合。雍正、乾隆以后,全真道与正一道逐渐融合,形成“全真正遇两相依”的格局。
云崖观也正是在此背景下建造的,嘉庆二年,小道士李四悟,不愿意学习全真问“道”,去研究那虚无缥缈的宇宙的本源和本质,更倾向于俗世人所能接受的,实用性更强的正一道,为了修炼时不被当时的政府多加干扰,他花了足足五年时间遍访名川,终于寻到了在群山中鹤立的云崖山,靠着自己的本事帮民众,通过符箓驱邪、祈福、求财等活动,又过了五年才筹了一笔钱,上到云崖山修建了云崖观。
云崖观的一砖一瓦都倾注了李四悟的心血与真情实感,尽管刚开始因为钱不多,只有一间小小的庙宇,他请了三清祖师爷进观,然后自己在旁边搭建了一间茅草房先住着。再后来,因为他这些年的走南闯北,集了众家之所长,本身也有些天资,所以从他有了固定的落脚点,紧接着靠过硬的本领在当地树立了良好的口碑,云崖观的名声渐渐响了起来,香火自然也随之兴旺。
李四悟厌烦了排资论辈,而且作为云崖观的开山祖师,他学得太杂,虽说传承的还是正一道,却已经是混沌了各种民间祖师的正一道,所以云崖观开观后收的弟子都没有按照正统排字辈,而是随了各自的喜欢,仍旧采用俗世的名字称呼。按照李四悟的设想,云崖观只不过是供志同道合的道友一同悟道的处所,大家共同修建,共同管理。
只是,后来又修订了另一条规矩,即云崖观中需选出一名观长,每一届观长当选之时即改为“云崖子”,云崖子并不是观中法术超众之人,相反,他的当选极可能是因为法术能力平平,所以去替管一些俗务。这修改的规矩和一人有关,就是云崖观修建不久后,带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