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姜圆圆自己的脸。
“新娘子，吉时快到了，请您随奴婢移步正门接轿吧。”
姜圆圆循着声音看去，差点发出一声惊呼。
喊她“新娘子”的那人没有五官——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出声音的——只能从声音和打扮勉强判断出她是个年轻丫鬟。
她刚才一扭头差点和这个无脸丫鬟来个脸贴脸。
姜圆圆强行稳住心神，颤声道：“你…你先出去，我这头发有点乱，梳好了就跟你走。”
说着姜圆圆悄悄把手背到身后，试图调动灵力，结果发现自己竟然灵力全无！
怎会如此！
无脸丫鬟维持着跟她脸贴脸的距离，“盯”着姜圆圆一动不动。姜圆圆冷汗直流，不敢看她。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视线瞥到了丫鬟身后半开的窗户，有一道人影蓝衣——是林前辈！
萧晏清的帷帽在入阵时不知道掉哪去了，姜圆圆终于看见了她的脸，很陌生，很平凡，但那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却又让人安心的力量。
姜圆圆见到救过自己的萧晏清，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间有了底气。
萧晏清趴在窗外，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那个无脸丫鬟。
意思是让姜圆圆把人引开。
姜圆圆挺直腰板，硬着头皮迎上无脸丫鬟的“视线”，试图让自己看上去理直气壮一点：“我这头发乱成这样，你看不见吗？”
见那无脸丫鬟还没有反应，姜圆圆又心虚地提高了音量：“你让我蓬头垢面出嫁，你是想毁了这大喜之日吗！”
就在姜圆圆以为无脸丫鬟还是不准备走的时候，无脸丫鬟终于动了。
无脸丫鬟像是一个受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一般，动作一顿一顿地直起身，而后同手同脚地出了房间，合上门，但她的身影就站在门口，没有走远。
萧晏清顺势翻窗进来。
“前辈，前辈。”姜圆圆低声焦急道，“我的灵力被封住了。她还说要我上花轿。”
“别担心。”萧晏清说着就开始脱衣服，“把你衣服脱给我，我跟你换。”
姜圆圆一把按住萧晏清脱衣服的手，红着脸，视线飘忽，磕磕巴巴道：“这怎么行，我不能让前辈替我冒险。”
“你灵力被封，去当新娘遇到危险就是死路一条。我收了你的定金，承诺要带你们安全出去，那就得对你们负责。”
更重要的原因是，那无脸丫鬟身上有微弱的属于萧晏清自己的气息——萧晏清的身体应当就在这阵眼里。
“那那个丫鬟要认得我的脸怎么办？”
“她都没有五官，怎么看得见你？而且我还得用团扇遮住脸。”
姜圆圆找不到借口拒绝，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那我能跟着前辈吗？”
萧晏清要去取身体自然不好带她，但把她这么放着也不合适。于是萧晏清想了想，目光落在门外丫鬟身上，点了点头，“你穿她衣服，扮作我的侍女陪我出嫁。如果形势不对你就先跑，我自己可以应付。”
姜圆圆不再推辞，脱下喜服外袍递给萧晏清，萧晏清快速换上，整理了一下衣领。萧晏清身形比姜圆圆几乎高出半个头，姜圆圆的喜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紧。
萧晏清本想将剑藏在外炮下，见此只能作罢，将剑交给姜圆圆收着。
她环视周围想找个武器，最后目光落在姜圆圆头顶的一根金簪上，“把它给我。”
“好。”姜圆圆将金簪取下，递给萧晏清。
萧晏清将金簪插进高马尾，抬手的时候露出收紧的腰身吸引了姜圆圆的目光。
贴身的喜服勾勒出萧晏清的高挑身形，盈盈红烛将她细长眼角染上暗沉血色，平添几分英气。
姜圆圆不由得又红了脸。
“新娘子，您穿好了吗？轿子已经到了。”无脸丫鬟开口催促道。萧晏清向姜圆圆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地退到门边准备偷袭，姜圆圆扬声道：“好了，你进来吧！”
无脸丫鬟推开门，而后只感觉到后颈被人重击，眼前一黑就直直倒了下去。
萧晏清将丫鬟衣服扒下来给姜圆圆换上，两个人再合力将昏迷的丫鬟塞进衣柜。
二人做完一切后，便往前院赶去。
前院迎亲的队伍都是和那丫鬟一样的无脸人。他们清一色的身穿红衣，手提红灯，一动不动地在院中站成两列，一直延伸到门口的花轿处。
不像是来迎亲的，倒像是来送行的。
姜圆圆本是不怕鬼怪的，但她此刻被封了灵力，手无缚鸡之力，看到这么多诡异的无脸人难免心跳加速。
她不敢抬头看那些人，只能把目光落在萧晏清身上。
萧晏清手持团扇，不疾不徐地跨过门槛，走向大红花轿。她的脚步很稳，一步步踩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姜圆圆听着她的脚步声，原本高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