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哥那边好像出事啦!”
四人在屋内嘈杂声起,外面也自然听得真真切切。不多时房门大开,自院里哗啦啦涌进数十个衣衫褴褛的垂暮汉子,待发觉伍老三遭少卿置于鼓掌之中,一时竟全都摩拳擦掌,纷纷要来拼个你死我活。
楚夕若目光如炬,殊无丝毫慌乱。认准冲在最头前几人脚下,嗤嗤数记指力凌空激射。一指横江煊赫百年,个中实力岂容小觑?众人气息大窒,身前地上顿时尘土纷扬,青砖碎砾打在肌肤之上,端的痛彻骨髓。
饶是如此,这也已算楚夕若心怀恻隐,刻意留有余地。否则倘若当真辣手无情,径直指向人身要冲,恐怕局面也绝不会如现下这般风轻云淡。
“你们谁也不准过来!”
伍老三此话恍若惊雷,自空中蓦地炸响。众人听了,一时面面相觑,因他平日威望颇高,竟果真无不依言照办,悻悻向后退开数步。不过数十道如钩子般的目光却死死紧盯顾楚二人,自始至终不见半刻松懈。
“你要死要活?”
少卿本想扬刀立威,这才刻意放出一句狠话。可那伍老三反倒极为硬颈,向地上狠啐一口,振起喉咙破口大骂。
“少和老子来这套!”
“爷爷今天触了霉头,栽在你这青城山的小贼手里,那也没什么好说!你若还算是个英雄好汉的,就赶紧给爷爷来个痛快!要是想折磨人,就别怪老子瞧不起你!”
他如此举动,真教少卿骑虎难下。一只右手握在其人脉门,不知究竟该放该松。
青绮见状,只道是他兀自不肯放过父亲。两靥泫然泪如雨下,沙哑了嗓音乞求哭诉道:“千错万错全都是青绮一人的错!顾少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爹他们一条生路吧!”
“姓楚的!我同你们楚家的梁子自有我自己来了!这丫头往日尽心竭力的伺候,也算是对得起你!你最好给她囫囵个的放了,否则我就算变成厉鬼,也绝饶不了你!”
看女儿泪眼涟涟,伍老三登时勃然大怒,全不顾自身性命尚在旁人手中,戟指楚夕若跳脚怒骂。
楚夕若神情微妙,眼见青绮同伍老三父女情深,反而忽忽忆起昨夜与楚人澈一番言谈行径,二者真可谓高下立判。恍惚曾有一瞬,竟觉倘若自己亦能有如此一个父亲,终究未尝不是好事一桩。不过转而又俏脸一红,觉此念着实太过忤逆不孝,纵连私自想上一想,亦属格外背却人伦。
她正心乱如麻,眼前人群中忽而传来骚动。乃是鲁平分开众多弟兄,跑到离四人不盈丈许之处。
他胸膛起伏痉挛,一张老脸斑驳蜡黄。面对少卿竟无丝毫惧意,愤然高呼道:“小子!要宰了你们的主意是我出的!你要杀就杀我!快把我伍三哥和青绮丫头给放了!”
言讫,他竟果真昂首上前,无疑正是要以自身一条性命,换回伍氏父女周全。
“鲁平!我们爷俩的命用不着你来救!赶紧给老子滚回去!没的白白给这小魔头搭上一条性命!”
伍老三怒不可遏,可明眼之人却不难看出,其中实则是对兄弟关切居多。鲁平惨然而笑,既已抱定必死决心,干脆便再也无所顾忌。
“三哥平日对咱们如何,兄弟们全都看在眼里!要是今天又教三哥为了咱们而死,那大伙儿纵然有命活着,又同猪狗不如的畜牲还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