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绿环抱之中,有两男两女,以及一位看似耳顺之年的老僧。
其中的一对男女应当为侍卫与侍女。
阮葶嫣紧盯剩下那两人,心中忐忑。
“阮珮湖看着瘦了吧?”
“柴故倒是胖了不少。”
赫连苓央和归黯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今日日光充足,清风凉爽,着件不薄不厚的秋衫刚刚好,可阮珮湖却身披大氅,脸色苍白又憔悴,眉目间没什么精神,但唇角的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而以前瘦削得像跟竹竿的柴故,则不光有了双下巴,还有了肚子。本来略带的书生气全被油腻取而代之。
再瞧那老僧释吝,眉毛胡子都已花白,慈眉善目地对两夫妻说着什么。
“不用怕了,你堂姐她们走啦。”
在赫连苓央的提醒下,阮葶嫣稍稍挪了挪身子。
无意间,却与某人眼神相撞。不,对方根本没注意到她,但她,却对那双泛着幽光的眸子久久无法忘怀。
*
回到客栈,三人先探望了一下段汝砺。
段栖椋说他好不容易睡熟,不要叫他一同用午膳了。
与其他客人毫无二致,五人在大厅找了个桌子坐下。
等餐的功夫,赫连苓央不无吃惊地道:“阮珮湖跑这么大老远的来龙隐寺,就是为了求子?”
归黯不以为意地接口:“没什么稀奇的,听说柴故在京城的官做得是风生水起,单单没有个一儿半女,不光丢脸,也丢份儿。”
“我发现你对柴家的事好像特别上心。你调查龙隐寺也是因为他吧?”
萧晦脸色微变,刚要打岔过去,归黯却不用他解围,而是笑道:“我感兴趣的事可太多了。比如,我好奇你与五皇子成亲后,会生几个孩——哎哟!”他赶紧捂住耳朵,“小苓央,你下手也太重吧!”
赫连苓央有些恼羞成怒,“让你胡说八道!我——”
“苓央!”阮葶嫣按了按她的肩,“饭菜来了,吃吧。”
赫连苓央忍着怒火,开始干饭。
段栖椋凝视着阮葶嫣,却被她有意忽视掉,只好悻悻地低下了头。
午膳沉默而短暂,大家各怀心事,匆匆吃完便上楼回了房间。
赫连苓央对中原的干果特别感兴趣,午膳已经吃得饱饱的了,却还能不住嘴儿地嗑瓜子。
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忽的,她大叫起来:“那边有人在抢孩子!”
未等阮葶嫣回过神,她便冲出了房间、下了楼。
来不及通知归黯,阮葶嫣赶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她跑丢了。
所幸她只穿过一条街,便在一个狭窄的巷口停下来了。
当阮葶嫣赶到时,发现两个男人一个捂着脸、一个揉着屁股,神色疑惑又委屈,旁边一个妇人拉着一个孩子,眼中是惊恐和惊讶。
“苓央——”
“葶嫣,他们抢孩子!”赫连苓央激动地道,“你们大肃怎么解决抢孩子的问题?”
阮葶嫣挤了下眉,“你先冷静一下。”
然后她打量一番三个大人后,决定向孩子发问。
“小妹妹,发生什么事了?”
女童看起来有七八岁了,具有复述事件的能力。
她怔怔地望了眼阮葶嫣,又抬头瞟了眼妇人,随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妇人飞快捂住孩子的嘴,“闭嘴!”
被打了耳光的男人抢上前来,喝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管不着!”
赫连苓央转着手腕,眯缝着眼,“是不是那边脸也痒痒了?”
男人一把护住另一边的脸,讪讪地拉住妇人和孩子就要走。
被踹了屁股的男人赶上来,拦住他们,“等会,我钱都给了,把孩子给我留下!”
妇人低声道:“冯爷您别急,这不是有多管闲事的嘛,过会您去我家领孩子。”
他们的只言片语,却使赫连苓央恍然大悟。
“好啊!我见过卖牛卖羊的,还没见过卖女儿的呢!”她挡住他们的去路,厉声质问,“说,你们为什么卖孩子!”
孩子爹上手扒拉她,“都说你管不着——”
“我们管不着,但官府肯定能管。”阮葶嫣站了出来,面若冰霜。
孩子娘见这两位柔弱的姑娘不吃硬的,便来了软的,耐心解释道:“姑娘们,求你们别掺和这事了。就算真到官老爷那里,他也会让我们按照释吝大师的吩咐去办的。”
“释吝大师?”两位少女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孩子娘突然哭了,“哎,不妨与二位说实话吧。两年前,我的小儿子死了。前几日,我与孩子爹去龙隐寺求释吝大师再赐我们一个儿子。释吝大师特意为我们问了天,然后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