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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2 / 3)

喜爱的经典歌剧《卡门》。《卡门》一共有四幕,讲述了吉普赛女郎卡门与士兵唐·豪赛相恋,然而卡门后来移情别恋,被愤怒的唐·豪赛刺死的故事。这部歌剧的情节有很强的戏剧性,即便有数不清的选手钟情于它,如果从中选择不同情景下的乐曲,所表达的主旨也完全不同。

江梨的自由滑节目配乐选自女主人公出场时的舞曲《哈巴涅拉》,总体是热情明快的风格,而江梨所要扮演的,正是歌剧中那位风情万种、美艳无边的吉普赛姑娘。

江梨的表演让楚云书直观地认识到了一位老将的实力。

她的节目明显在休赛季时经历了仔细的体悟和打磨,又在本赛季的各项大赛中做出过微调,拥有青年组选手们不具备的成熟与圆融。而这位参加过四次世锦赛的老将也明显拥有良好的比赛素养,丰富的比赛经验和对自己的了解让她甫一站在冰上就呈现出一种旁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是的,从容的气场。楚云书向往这种气场。

可惜,江梨的腰伤确实不容乐观,这对她的旋转影响极大,贝尔曼和躬身转都做得很困难,跳跃时也很难再保持稳定的轴心。

楚云书想起一些关于江梨很可能坚持比完这届世锦赛就退役的传言,再看看场上被评为二级的旋转。她有些难过地捏住自己的手心。

在旁人看来,这位国家队一姐正处于职业生涯的末期。现在的每一场比赛都不过是勉力支撑,为了等待一个能接过她肩上担子的人。

很难想象,轻飘飘的“勉力支撑”四个字需要这位年仅二十岁的女孩子付出些什么。

楚云书的思绪飘回昨晚,她提着冰鞋去训练中心晚训的时候。

晚上的冰场比白天安静很多。因为整冰车只在每天早上和中午工作一次,等到了傍晚,冰面已经变得斑驳不堪,布满划痕。这时的滑行阻力相对于整洁的冰面会更大,如果不幸踩中别人落冰时砸出的凹坑摔倒,还容易伤到自己。

楚云书却很喜欢在晚上去冰场。

她习惯于独处,当整面冰都属于她的时候,她便可以放心进入自己的小世界,这时会有难言的快乐溢满心头。

在一天疲惫的训练结束后,吃过晚饭,她喜欢把上冰溜达作为与自己相处的私人时间。这时琢磨一下选手们在比赛录像中的各式旋转和步法都会非常有趣,有时看到一些不常见的旋转,她还会兴致勃勃地模仿。

这种快乐,大概和秋露白口中的“在技巧训练之余去滑野雪”类似吧。

想到秋露白,楚云书的心情有些黯淡。她在和秋露白电话告别时的语气很笃定,仿佛自己已经预定了这次全锦赛前三,实际心情却是惶然。

比赛中的变量实在太多,对手的发挥,自己的发挥,都是难以预料的未知数。

当奖牌和“想见她”这种心情绑定,期待之后所衍生出的,便是另一种惶然。

“做好你所能做到的一切,那么你就赢了。”楚云书又想起秋露白这句话。

情不自禁地,她哼起自己自由滑节目中的配乐开头,开始滑行,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悬在半空中的心安定下去。

一曲毕,楚云书有些气喘,她的体能在近来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下已经好了不少,但还是有些难以支撑这么长时间的自由滑。手扶着膝盖休息了下,楚云书一抬头,愕然发现冰场角落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冰鞋的样子让楚云书有些眼熟,她靠在挡板上,目光正朝这边看。

“江梨姐?”楚云书滑了过去,试探着打招呼。

“这么晚还在训练?”江梨的声音和她恬静温婉的面容不同,是有点脆甜的娃娃音,听她说话,就像是咬一个汁水饱满的青苹果。

“在宿舍里待不住,来随便滑一滑。”楚云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江梨哼了段楚云书自由滑的配乐开头,笑道:“我记得你的自由滑配乐是《杀死比尔》的插曲?”

“是。”

“看起来像是一个忧愁的、满布心事的杀手呢。”

楚云书紧张地眨眼,意识到刚刚自己是被看到了,她对这样的调侃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沉默地尬笑。

“云云,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江梨忽然道。

楚云书:从她穿过来到现在还没有人尝试过这么奇怪的叫法!可爱得和她一点不相符!

“当然可以。”楚云书把内心的咆哮吞回肚子,含泪回答。

“你在表演的时候,一定要找到自己熟悉的情感,这样才能打动评委和观众。”江梨道。

“熟悉的情感?”

“对,我看了你的短节目,德彪西的《月光》,选曲很不错。你看起来也是受了原曲的影响,想要竭力表现出宁静平和的氛围。”

“嗯,编舞老师给我的建议是这样。可是我觉得这样好难,我不知道宁静平和的氛围是什么,又该怎么表达。”楚云书皱起眉,苦恼道,“最后表演分也才217。”

江梨笑着摇摇头:“这是因为你不熟悉呀,至少在现阶段而言,你很难把自己不熟悉的情感表演得动人,所以不如代入自己熟悉的情感。”

她熟悉什么?楚云书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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