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天空/文
钟月涓今天出门没带伞,进寝室避雨要刷校园卡,钟月涓自然没有这个,只能仓促躲进最近的一个菜鸟驿站避雨。
这个驿站本身就挺小,又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过道仅容一人过身,钟月涓实在不好挤占,只能站在屋檐下,看着溅到鞋子尖上的水花发愁。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过去?钟月涓心里叹气。
三万倒是全须全尾地缩在桶里,偶尔有水滴落进去,才不悦地抖擞两下尾巴。
钟月涓听到自己肚子响了。
早饭她对付着吃了那些零食,忙活一上午,这会儿肚子比脑子还空。
钟月涓开始思考抱桶跑回家里的可能性。
雨太大了,绵绵密密交织在一起,转眼就能将人浇透,从这回家说远不远,说近,也没那么近。
路上能见到的学生越来越少,整个视野都笼在水雾里,灰蒙蒙的。
啧,鞋子进水了。
冲过去吧,正好两个桶,叠在一起把三万挡住,跑快点,回去洗个澡,衣服湿也就湿了,反正要换的。
钟月涓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钟月涓一咬牙,把桶抱在怀里,水幕里有人撑着一把黑色大伞,由远及近,走到了她面前。
丁黎穿着灰色的薄风衣,手指修长骨感,依稀能见手背上漂亮的青筋,鼻梁高挺,雨帘后的视线带着清浅笑意。
“我猜你还在这里。”丁黎说,“我来晚了。”
丁黎脱下了外套,钟月涓没客气,温度骤降,她确实冻得不轻了。
三万被丁黎接过去,丁黎的风衣钟月涓穿着大了不少,袖子长出了一截,钟月涓甩了甩,苍白着脸冲丁黎笑笑。
风声更激烈了,雨水倾泻着压下来,地上有折断的树枝,回去的路上行人不多,一个不慎,伞直接就被风卷飞了。
“前几天看新闻,台风登陆,预计还有半个月左右抵达安京,现在看来,是提前过境了。”丁黎道。
钟月涓头顶的大伞稳稳地撑着,隐隐往钟月涓的方向倾泻。
京大有不少铜雕,其中以图书馆门口的最为宏伟。
那个铜雕是为了纪念一位英勇就义的烈士,他伫立在广场上,暴风雨倾注,铜像巍然不动,和蔼地注视着每一位行人。
黑云压阵,闪电在广场上炸起白光。
震耳欲聋,几乎叫人三魂去了七魄。
丁黎抬手揽住了钟月涓的肩膀。
“最近两天,尽量避免出门……”丁黎的声音附在钟月涓的耳边。
要靠得很近,才能听见人在说话。
外套后摆被风卷起,烈烈风声裹着雨滴,世界一片嘈杂,钟月涓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等到了家,钟月涓和丁黎下半身都湿的差不多了,丁黎湿了半边肩膀。
鞋子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拧得出水。
三万从桶里跳出来,轻巧落地,抖了抖毛,悠然找到自己的食盒,吃起了猫粮。
钟月涓打了好几个喷嚏,洗了个澡,水声哗哗,三万怕铲屎官被水淹死,担忧地蹲守在门口。
洗完澡,那股寒意还是挥之不去,钟月涓缩进被窝,睡了很不安稳的一觉,身上哪哪都不舒服,胃痛,头也痛。
胃病犯了。
疼痛感让人虚弱,浑身都提不起力气。
钟月涓一脸菜色地爬起床,找到自己的药箱,翻出一盒已经空了的胃健宁,这才想起上次犯胃病,好像是把药吃完了,本来是要买的,之后胃病没犯,她把这事给忘了。
雨还没停,哗哗地拍打着窗户,风声穿过门外的走廊,挤压出尖锐的呜鸣声。
屋里并没有风,但钟月涓还是觉得冷,手心却发烫。
她发烧了。
钟月涓躺回床上,给自己测了个体温,38度3,低烧。
感冒药还有,挺好。
感冒药建议饭后服用,钟月涓没力气做饭,准备给自己泡一碗泡面。
她拿起手机,这才看到丁黎的未接来电,钟月涓脑子有些混沌,都没怎么看清丁黎后面发的消息,盯着那个未接来电,想也没想,拨了回去。
“喂。”
“吃饭了吗?”
“啊,”钟月涓看了一眼自己撕开的泡面,慢吞吞道:“正准备吃呢。”
“你怎么了?”丁黎道。
一开口,钟月涓也听出了不对劲,声音沙哑了,喉咙还泛着疼。
“着凉感冒了,胃疼。”不说还好,一说就咳起嗽来。
上一次感冒,钟月涓想了想,没想起什么时候,应该有好一阵子了。
“你外套我洗了过两天还你,”钟月涓道。
“外套不急,有药吗?”
“感冒药有。”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