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一口鲜血涌到喉间,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沈玄清借着掌力仗着身法灵巧飞快的拉开了距离。
韩峥岂会让她轻易逃脱,紧随而上,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又纠缠在一起。
韩峥实在厉害,沈玄清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强不落下风,她刚刚左臂受伤,本就近战能力大打折扣,又被韩峥一掌伤了肺腑,内力滞涩,实在无法久战。
沈玄清边战边退,一时不查又被韩峥当胸一拳击的飞退数步。
沈玄清再难支撑,一口血急涌上来,喷吐在地。
凛冬的夜里,黄土地也冻的瓷实,鲜热的血前一刻还冒着丝丝热气,下一刻就被冻的凝成一块,沈玄清忽视掉身体的疼痛,扶着冰冷的墙壁,像一只戒备的豹,拱起脊背,警惕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眼角仿佛带笑,宛如一个胜券在握的猎人,信步朝他的猎物走来。
草上飞到的时候,正见到沈玄清一脸惨白的撑着墙,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似的。
草上飞吓了一跳,顾不得隐藏身形,转息间落到沈玄清身侧,将人一把搀住。
“怎的落到如此地步?!”
“他也吃了我两鞭,不亏……”沈玄清犹自嘴硬。
草上飞审视着停在几步之遥的韩峥,韩峥也在观察新加入战局的少年,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草上飞总有逃跑的法子,沈玄清不由一下松了劲,靠住少年闭目调息起来。
草上飞嫌弃的替沈玄清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声道。
“抓紧了。”
草上飞先发制人,远远朝韩峥扔了些不知什么玩意,转息间,烟雾四起,草上飞再不犹豫,搂着沈玄清几个起纵间,已不见了踪影。
韩峥屏息退到烟雾外,看着已经露白的天色,竟也不恼,只是抬手打了个呼哨,又把随身带的稳心丹嚼着吃了,这才借着晨曦的微光看向两人消失的方向,最后竟露出个兴味十足的笑。
已经许久没遇上过这样有意思的对手了。
踏云片刻既至,韩峥飞身跨马朝着城门而去。
平京的冬夜总是特别短,天亮的也特别早,不到卯时正,南门下已经陆陆续续有进出城的百姓聚集。
景国举国尚佛,龙虎山上的大慈恩寺初一上头香的传统更是由来已久,满平京里有头脸的人家都会赶在初一一大早去上香,沈家尤其。
沈家老祖宗最爱礼佛,大慈恩寺初一的头香历年有沈家的一份,今年沈家也派了人早早守在南门下,宋凡之一身布衣混在沈家队伍中间束手而立,只静等城门一开混在人群里悄悄出城。
卯时正。
厚重的城门被几个士兵吱呀呀的推开,城外的官道上已经有住在城外的百姓往龙虎山走着,城门里已等了许久的百姓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很快排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已经开始接受盘查,宋凡之望了望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低垂下了眼帘。
忽然队尾处传来嘈杂的喊声,不多久有士兵高喊着太子令,弃马跑来。
人群自然的分出一条通道,那士兵一路上前,走到城门史跟前,低头私语,不时望向队伍方向。
宋凡之见状,悬了一夜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
城门的盘查愈发严了,被拖延时间的各家,渐渐生出不满,不时有小厮往来奔跑,不多时终于又个年轻公子哥等待不急,纵马前来,当面斥责城门史,结果被太子的人一鞭挥跌下马。
众人见状才知了厉害,忍下气来,不敢再闹。
终于查到沈家车队,沈家算是太子母族,沈家嫡长女正是太子舅母,太子一向优厚母族,所以城门史比对着画像把人一一看过,又请示了太子的人之后,沈家的车队又缓缓动了起来。
宋凡之出城很顺利,顺利的异乎寻常,只因太子韩峥的画像上并非陈国质子,竟然是个女子。
宋凡之本已放下来的心,又高高悬起,沈玄清的处境很危险。
宋凡之出城一安顿下来,立刻派人去各个城门守着。
一连三日,城门口丝毫没有沈玄清和草上飞的踪影,宫里也没有敌国质子死了丢了的一丝消息,宋凡之不由担忧更深。
他本以为只要他一日没被抓住,沈玄清一日就不会有危险。
只可惜他错料了韩峥。
陈国质子死了丢了不过是寻出兵的理由麻烦些。
可女刺客却是韩峥的软弱与失持,能两次从他手上逃脱,能让他罕见的生出兴味,这都是危险的信号,皇子韩峥或许可以耐着性子逗弄她玩,但是景国太子却不行。
所以韩峥选择全城搜捕,不论死活。
草上飞已经带着沈玄清在城里的一处狭小的土地庙藏了三日,初时草上飞还想寻个大夫,发现药房对几味治内伤的药管控极严之后,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倒是沈玄清随身带了些跌打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