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泉眼也给污染。
站在这片死地上,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心更是沉重无比。
慕羽死于凌迟,不仅只是他的每一片血肉,就连骨殖都给根根碾碎,化成粉末。
那场酷毒无比的刑法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连上大雨的冲刷,正正好六天六夜。
在那三天里,慕羽没有发出半个音节呼痛或是求饶,只是任凭着那锋利无比的尖刀将他一片一片,一寸一寸的切割贻尽。
从有血流出到再没有血可流,从手再到脚,再到躯干的骨骼,看着那个人一点一点的消失。
俯身于地的风族的百姓无声痛哭。
其实,还有个隐瞒了的真相,在场的风族人只知道在那刑场之上的人是叶天,而不知道那其实是叶宇。
而那个人就那么一直一直保持着叶天似的笑容直到最后,那颗高傲的头颅也不曾低下。
他看着天,眼神温柔,他在看什么?
北程不得而知。
珍珠亦是绝决的,那个柔弱的身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坚强的一颗心,她一跃而下,便是解脱。
伴着她自己所爱之人便是得到。
如果是我,我一定做不到的,所以,我才会舍了海澈,逃到了这里。变成了这样的存在。
可是,珍珠,分明是这样的我,你竟然还将小小的孩子托付于我。我怎么生受得起?
她下意识的碾着足尖的那丝丝干土,直到有个声音,温柔的在耳边响起:“程程。”
扭头,一个苦笑:“阿震。”
这是个不惹人注意的偏僻极了的角落。
仍是一坯浅薄的黄土。
白衣如雪的少年一岁成人。
慕秋只是站在那坯土前,静默着。
直到叶宇给押上刑台的那时,他才惊觉了这个弥天大谎!
当日地下高原提出以倪昊交换叶天,他是不以为然的,既然义父和倪御主都赞同,那么自己的那一点点反驳也就不算什么。
只是报复性的在那人身上施下羞辱与刑罚,直恨两日的时光不够,不够偿补他加诸在自己三哥身上的痛苦。
若不是不能让他死了,无法向义父交待,慕秋真想活生生烙死了他。
倪佳小姐的狠厉慕秋并非是第一次见,却直到倪佳笑得那般的残酷,北歆负手一脸的冷意,那个给几次弄醒,几次昏死的男子嘶吼着:“不要动我的族人!”时,大小姐突然就那么抽身而上,一手提起火盆上那给烧得通红的烙铁,对着叶天的胸口狠狠按下,她的手只不经意一抖,那股炽热让慕秋远远站着都遍体生寒,好痛,如果,如果是在自己的身上,怎么受得了……三哥,若果他真是你的弟弟,双生手足,你若是活着,怎么受得了?可是这个人却能亲手废了你的手,什么也不顾……
大小姐,也是这样的狠厉的角色……可是……
他回转目光,望向那坯黄土:“三哥,我错了。我要是知道你那时没死,你会这样的死……我,我……”
他想起得知叶宇给押上刑台时自己的怔愣。
他奉命将垂死的叶天与地下高原那边做交换,正自得意对方见到叶天那样子却又无语相对的表情,回味间却得知还有个叶天!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慕羽,那朝夕相处多年的兄长。
可是,他直到慕羽给凌迟成片片碎肉时,都没能与他对上半句话,见上半面。
他给挡在台下,给慕凯令人远远拖了开去!
他只捡到的是珍珠。
那个摔得粉身碎骨的,花朵一般的三嫂。
是柔弱的,是美丽,是秀丽的,是温婉的……珠玉一般的嫂子。
她从天而降,就摔在自己的面前。
他抬头,上面人影绰绰,看得出是自己家的二小姐。
二小姐……
慕秋将那黄土又压了实,转身。
如果,那对双胞胎落在二小姐的手上,可得留了心,别让这软弱的二小姐将三哥的孩子卖了才是!
北程却不知道慕秋对自己的诸多疑虑,她回身,轻轻的唤道:“阿震。”
白震站在她身后其实已经有段时间了。之所以现在出声招呼她,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走近北程:“程程。”
北程低着头:“以前,这里是多么美丽啊。”
白震道:“盛极必衰,这是恒理。你现在要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话锋一转,迎上的便是北程略带茫然的眼睛,显然她没有听懂他要说什么。
白震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自从北程见到了海澈之后,整个人的魂魄都像是要散了一样。
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做事情丢三落四,甚至连睡觉也会时时的惊醒。
有时,白震会下意识的想到: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