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不会推辞的。
她手里还有几本著作在排队等翻译。有《远镜说》,介绍望远镜的原理、构造和使用方法;有她自己搜集整编的《西海水法》,介绍西方水利技术,约五卷……她还想仿照西方世界地图绘制以大齐为中心的世界地图,恰好她画工不错,只需腾出空来……
要做的事有太多太多。
近两年,京中还小小起了一股女子学习外语的风潮。
她也在期盼,是否再过二年五载,她在鸿胪寺里,还能迎接一位女下属、女同事的到来?
与宗肃平讨论了一上午,中间还与黄寺丞、施主簿等人叙旧闲谈过,江洛喝了两壶茶,仍觉得口干舌燥。
已在午饭时,宗肃平意犹未尽,也不得不起身告辞。
因也勉强算久别重逢,今日又谈得尽兴,他一个不舍,便将从去年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大人为何只五日来一次?若一月能多来几次……鸿胪寺上下也能多仰仗大人的学问了。()”
江洛早等着有人请求?()”她多来!
终于宗肃平提出来,她却没立时应,只笑说:“是原以为五日来一次便足够。我只是‘在鸿胪寺行走’而已,若日日皆来,只怕不妥。且如今看来,五日一次也不算少……”
“如何不少!”宗肃平忙说道,“我只盼日日都能得大人指点!还有黄寺丞、施主簿、韩主簿等,其实也想请教大人,只因总被我占住……不好与我争抢,也不好多劳动大人留下……”
江洛便道:“既如此……让我想想。”
她只是想顺其自然来鸿胪寺的频率多些,倒不必“二请二让”,有个台阶就行。
假装思考了十分钟,她便笑道:“那今日之后,每逢朝日,我都过来吧。”
大齐的朝日有固定日期,节假日之外,基本都在一、四、六、九这四日。即江洛今后平均每五天会来两次。
宗肃平喜之不尽,连声道谢:“我这就把这喜信也告诉他们去!”
江洛心情十分不错地和林如海用过午饭。
回家午觉后,她起来先教昭昭认字半个时辰,洗过澡去习武。
昭昭一步一颠跟着。
她乖乖坐在澄心院廊下,看母亲和先生你来我往,刀影不歇。
“真怕伤着
() 二姑娘。()”山静正一眼不敢错地盯着看。
咱们二姑娘岂是寻常孩子,?()_[(()”山风也盯着,嘴上笑道,“冬英她们快完了,该换咱们了!”
小丫头们一日比一日进益起来,她们不加紧读书习武,早晚被别人顶下太太身边的位次!
林如海下午四点到家,先来澄心院接走昭昭,回去继续认字。
晚饭前,昭昭换了第二身衣服。
晚上不好再让她换一身衣服了,林黛玉便只自己写大字,教妹妹读诗:
“天生我材必有用。”
“长风破浪会有时。”
……
甄英莲要亲自走访想领养孩子的人家,不得空闲。
七月初二,林黛玉便自己乘车来了荣国府。
她只打算坐半日,用过午饭就走,还要去接甄英莲,一同考虑允许几家领养。因此与长辈姊妹们见过,她便向王熙凤院中来看视。
王熙凤小产已近半年,下红竟一直未止住。
还在院中,林黛玉就扬声请她不必多迎了。
她自己进来,才要开口问好,迎面一个眼熟媳妇正从屋内出来,怀里还胡乱放了些纸页……
自学骑射兼偶尔练武后,她眼神越发不错,一眼便看清了一页纸上的几个字,虽没见过,也认出了是高利放账的契书!
——凤姐姐怎么做这种犯法的事?!
林黛玉素知王熙凤胆大,却未曾想过她胆大到如此地步。
她且不动声色,任那媳妇问了好过去。
入了内室,她也只说些近月的家常闲话。她管了二个月家,自然难免提起。
王熙凤便极是羡慕林府下人听话明理,说起去年她生日时:“里头还没吃酒,周瑞的儿子先吃醉了,在外面坐着骂人!又带小幺儿们抬礼,别人都好好地,他洒了一院子馒头!我又打发彩明去说他,他倒好,又把彩明给骂了一顿!这样没王法的王八羔子,我本想撵了去,偏生周瑞家的求上了赖嬷嬷,和赖大媳妇都来求情,也只好算了。”[注1]
荣国府上下二等下人的难缠,林黛玉也多有见识经历过。
但这实属荣国府历年痼疾,一时难除,她只在旁听着,不给任何建议。
王熙凤也只是忍不住多抱怨一句,不是想林妹妹替她杀上这些刁奴的家门。
她又说起国丧几个月,老太太、太太们送灵不在家,她起不来身,探春二妹妹管着家,便把大观园土地都分与众婆子管了:“以后家里所有用的笤帚、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