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君从屋子里走出来慢慢靠近他。
“嘿!”
李延吉吓了一大跳,好险没将手里的碗打碎了。
他反过头来,便瞧见苏雅君怀里的一沓书。
“嫂嫂!”李延吉忙放下碗,站起身来。
满身打着补丁的小小布衣少年,站在已经临夜的昏暗院子里,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与美梦成真的大喜过望。
可是,这不过是一沓书而已。
“这儿有六本书,你先拿去看,其中有一本话本子,不可看多了。”苏雅君叮嘱道。
“嫂嫂!谢谢你!我……”
“好啦。”苏雅君想将这沓书交给李延吉,李延吉则左看看右看看,找到了一方布帕,反复将手清洗擦拭了,才将这沓书接了过来。
.
翌日一大早,左连亭便来敲响了苏雅君的院门。
苏雅君听见了敲门声,只是她都还没有起床,于是她踢着鞋走进院子里,扬声道:“谁啊?”
“是我,左连亭。”似乎是听出来苏雅君音色慵懒,应是刚刚起床,还是被他叫醒的。左连亭的语气勾着笑意。
他的嗓音本就干净阳光,在朝阳初升的早晨听来,能引得半梦半醒的人头皮发麻。
至少苏雅君头皮是有些麻,许是强制唤醒的结果。
也第一次赞同陈妙茹的言论:左连亭应该确实能哄骗不少小娘子的心。
“等等,我洗漱一番。”苏雅君打了个哈欠,回道。
“好。”
苏雅君洗漱完毕后,便开门叫左连亭先坐:“等会,我得嘱咐李延吉一下。”
“好,烦你先拿来纸笔,我将告示写了。”左连亭将马拴在院子里的树上,便坐去昨日用饭的桌子旁。
这桌子苏雅君特意没有搬回去,因为她觉得屋子里空间狭小,再者若不是雨雪天气,在院子里吃饭更有一番风味。
苏雅君将纸笔拿给左连亭,便去敲了敲李延吉的房门。
李延吉昨夜应该是熬夜看书去了,现在睡的还死沉沉的。
苏雅君索性推开了门,轻轻摇了摇李延吉:“延吉,延吉。”
“嗯……”
摇了一会儿,李延吉总算睁开了些眼睛。
“延吉,嫂嫂要出门去了,今天不一定赶得回来。嫂嫂没回来的时候你就带着妹妹们去妙茹姐姐家吃饭,好吗?”
“知道了……”
“这些零用钱放在你的枕头底下。”苏雅君拿出了一百文,装在布袋子里的,便将它挤进李延吉的枕头下。
嘱咐完了,便走回院子里。左连亭还在拟告示,似乎是在斟酌用句,眉头微微蹙起,一身白衣将他整个人衬的更为白皙,又因阳光照射绽着缕缕暖意。
苏雅君心中感慨:男妲己啊男妲己。
“好了。”左连亭站直了身,“简单晾一晾,我们就出发。”
“好。”
两人沉默的坐在桌子旁,也不显得尴尬,苏雅君翻看着稻种,左连亭仰头看天。
“恬澹无人见,年年长自清。”左连亭低喃。
苏雅君听见了,但没有搭话。
过了一刻钟,左连亭便拿起告示,卷入怀中:“好了,我们走吧。”
苏雅君跟着左连亭走到马边,左连亭侧头问:“会骑马吗?”
“不会。”
“那你坐上去,抓紧缰绳,我在下头牵着马,这样你也不至于赶路劳累。”
苏雅君想了想,“为什么不一起骑呢?这样还能快些。我是相信左三郎的马术的。”
苏雅君自然知道左连亭是为了避嫌,所以还未等左连亭搭话,她又紧接着道:“若是为了避嫌,你牵着有我坐着的马,他人看了,难道就觉得比一同骑马清白?”
左连亭点头:是比一同骑马清白。
“……”虽然本朝民风开放,苏雅君到底思想会更为前卫些,“不若这样,在村子里的时候就由你牵着,等出了村子,你便一起坐上来,为的赶路快些。好吗?还是左三郎也怕远郊或者县里的小娘子看见了误会?”
“好。”左连亭答应的爽快,他也不是什么没沾染过情.事的单纯少年,他与苏雅君相处也没有非分之想,他不必扭扭捏捏。
两人就这般慢悠悠出了村子,待已经离村子很远时,左连亭才抬头看苏雅君:“抓紧了,我要上来了。”
“好。”
马身一沉,清淡的皂角香气便环绕住苏雅君,左连亭两手包括身子都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唯嗓音在苏雅君身后温柔响起:“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