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陲小神居,一处平殿内。
不大的内室里红罗帐幔交织,一截磨的有些发白的碎晶纱帘后,坐着两位女身。
姜荷在左,对面是位风影妩媚、样态为难的罗裙女子。
“阿月,早在百徕时你我便相识,如今在我需要你时,你倒要躲起来了吗?”
姜荷又抚上她的手,佯作伤心,果然叫对方有些着急,忙盖住她的手。
“夫人别这么说。不是我不愿出面,只是夫君他,定是不同意的。”
姜荷眼见有希望,身子不觉地往前倾了倾,冲她保证道:“阿月放心吧,此事是元君指使。若你夫君他还不同意,那我便叫我夫君来,如此他还能说什么。”
赵月有些动摇,欲言又止了好一通,这才咬了咬牙道:“好吧,我答应你,届时盛会首舞,由我来跳。”
……
继云台一事过了数日之后,终于有了慕先行踪的应知,在小神居与大神居交界偏狭的一处云头上,怀抱着一介纭珠,早早地依照约定来此等候。
虽说后来寻宝贝时、还是向行周求了助,但好在他也只是随口糊弄了一下,并没有费劲让她生疼。
想起行周那张慵懒的神颜饶有兴趣地审着她,应知深呼了口气,总感觉这老神明、没那么正经。
这次放过了她,下次指不定又要怎么折磨她呢。
正暗想着,慕先已是一脸疏淡地走了过来。
“元君还要找什么?小神这可没什么好东西了。”
慕先佯作不经意地瞄看一眼应知怀里的大宝珠,语态有些恶劣。
自应知和朱神离开云台后,待慕先折返回去,就看到原本放着云台的空地上,只留下了一片久置重物而驳白的痕迹。
站在原地排想了良久,慕先才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本只是想顺水推舟送个情分,却万万没想到,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被应知无视了不说,竟还把他奋发的希望给拔地而起、送予了旁神。
应知自知此事是她理亏,自发忽略了慕先不太好的态度,抬手把纭珠往他眼前一推,好言道:“这是我为你赔礼的纭珠,此物养好了,是对神力有极大的益处。”
慕先偷瞄一眼闪着光辉的大宝珠,还在装作不为所动地轻哼一声,“元君还真是有个、随手赠物的好习惯啊。”
“……”
应知托着重重的纭珠、又往前推了推,“还请慕先收下吧。”
慕先看出她的吃力,忙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抬手早用神力、收下了此物。
“那便多谢元君了。”
就在应知勾出两分笑意、终于卸下心理负担的时候,慕先忽地又贴近些许,一脸严肃道:“但我可没说要原谅元君你。”
应知后退皱眉,清俏的小脸有些生气,“慕先,你有些得寸进尺了。”
慕先直起身子,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如何得寸进尺?小神好心为元君解忧,却换来元君随手抛弃,如此过分的行径,该不会一介小小纭珠,就叫小神既往不咎?”
真是张口就来。
应知睃他一眼,“未能拦下朱神夺占行径,是我不周,但礼我已经送了,你也已经收了,此事至此,于我而言,已没什么好亏欠的。”
我不做奉陪,你还能如何。
听出来应知意思的慕先双眸陡睁,很是匪夷所思,为什么她总能这么不着常理地轻易拿捏他啊?
慕先愣了一下,“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应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
慕先回过神、长啸一声,“早知道每每见到你时,我都该满面颓唐的才是!”
应知轻笑一下,婉婉道:“为时已晚。”
见他神色若悔,似真要表示出一二伤心来,应知忙挥了挥手,说有事要走。
慕先哪里还肯轻易放她离开,照应知所说,他真怕她走了这次,便没有其他机会能够见她。
于是伸手拉住应知,宽言请邀道:“元君有什么急事,不如先去小神那,喝上一口好茶?”
应知转身拂掉他的手,“免了。”
慕先不屈不饶,两步跟上去,“元君都给小神送了这么贵重的物件,该是要小神表表心意啊。”
“我说了这是赔礼用的,不用你表什么心意。”
应知折袖、拢提裙摆,“别跟着我,我要去见神君。”
慕先果然脚步一顿,不过片刻犹豫,眼前应知的背影已是拉开了许多的一段距离。
他颇觉乏力地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终究还是没能抬步、再跟上去。
应知一袭青烟蕴裙被拢得有些变形,亦掩盖不住其下姣好的背姿、越行越远。
一瞬失神。
那如柳的身影竟忽然向下栽去,惊惹的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