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侧,那里是李屏娇的匕首曾狠狠刺入的地方。
李屏娇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冷,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詹雪烛,只见他苍白虚弱的脸上,扯出一个不太开心的笑容。
他低声说到,“我很难过,不止是伤口痛,还有这里痛。”
李屏娇的手慢慢被带到他的心口,詹雪烛强硬的将她的手展开,紧紧贴住他的身体。
手掌下砰砰跳动的心脏,一声一声似乎要将李屏娇的耳膜震破。
她有些发愣,所以詹雪烛早就发现了她的身份,她还一直傻傻的窃喜,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李屏娇对上詹雪烛水光浮动的双眸,他的神情有些可怜,像是在和李屏娇示弱,以此来求得她的几分怜爱。
“我……对不起”
李屏娇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最后只吐出一句对不起,不敢再去看詹雪烛的眼睛。
她心中思绪万千,脑子乱成一团,靠!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她的易容术有那么烂吗?
李屏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如今詹雪烛还是当面揭穿了她的身份,接下来,该不会就是直接送入洞府了吧?
李屏娇惊恐的剧烈挣扎起来,“你快放开我!”
詹雪烛不解,“你是我的新娘,我为何要放开?”
“我还没同意嫁给你呢!只要我不答应,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昨晚,我是要杀你的。”
李屏娇说出了心中的压抑许久的话,她可是来杀他的啊……
詹雪烛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他的眉眼垂落,可怜巴巴的耷拉着,他贴近李屏娇的脸,鼻尖轻轻的蹭着她的脸颊。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他说,“别再推开我”
李屏娇的心猛地一缩,仿佛有一张无形的手紧紧抓住她的心脏,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詹雪烛。
詹雪烛将她抱的更紧了些,交叠在一起的手抬起,他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李屏娇瞬间昏睡了过去。
李屏娇的脑袋一垂,詹雪烛小心拖着她的脸蛋,和她交缠在一起,就这么躺在床榻上。
詹雪烛没有丝毫睡意,他就静静的看着李屏娇昏睡的面容,窗外天光乍泄,而詹雪烛的身后却慢慢延伸出可怖的东西。
那是黑色的触手,尖刺比昨夜更锋利纤长了些,密密麻麻的分布着,隐约间还能看见暗光流动的鳞光,似乎还未完全长成。
但它们缥缈又模糊不清,将两人蚕食包裹,詹雪烛的神情不变。
他也不再制止身后延展出来的东西,任由它们肆意生长,而他只是将脑袋埋进李屏娇的颈窝,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幼儿,一点一点汲取着些许温暖。
李屏娇在睡梦中并不安稳,她的眉头皱起,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还是那个幽森的祠堂,不过这次的景象与在禁地所预见的完全不同,此刻的祠堂烛火通明,将每一处黑暗的驱散。
祠堂的正中央跪坐着一个美妇人,她一身白衣,头戴白色的素绢花,美妇人的眼睛红肿,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失神的跪在蒲团上,眼睛始终盯着正前方的灵位,上面还是写着詹观二字,看样子似乎正是美妇人死去的丈夫。
祠堂外大雪纷飞,雪掩埋了一切生机,也堵住了所有的生路。
一个面容精致的小男孩被仆从领进祠堂中,李屏娇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着他从面前经过,也分辨不出他的脸。
“母亲”
小男孩在美妇人身旁站定,他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波澜,李屏娇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能感觉出他有些单薄的情绪。
美妇人抬眼看着他,忽然失声痛哭起来,一把将他抱进怀中。
美妇人口中一遍一遍喊着,“子听,子听……”
詹子听,似乎就是小男孩的名字。
祠堂外的风雪不停,那种天翻地覆的恐惧感再一次席卷全身,李屏娇惊恐的望向门外,那东西又来了。
地面开始晃动,美妇人着急的擦去眼泪,她神色严肃的看着小男孩,眸中情绪翻涌,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好好活下去。”
小男孩被仆从又带走,他们从祠堂的后门离开。
美妇人站起身,眼神坚定的望向门外,她单薄的身影竟透出几分坚韧,带着视死如归的坦然。
眼前的景象太过混乱,李屏娇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似乎瞧见有一人站到祠堂门前,似乎身着玄甲,手执利剑。
利剑出鞘映射出寒光,那人面前出现势能遮天蔽日的妖兽躯体,剩下的画面消散,李屏娇从梦中惊醒。
她出了一身的薄汗,睁开眼入目的是帏帐,李屏娇渐渐回过神,她的身体还被人压着,不用想也知道是詹雪烛。
“詹雪烛……”
李屏娇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喊了声詹雪烛,埋在她颈窝的脑袋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