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替换了名额,难入国子监,要不是父亲多方迂回,枢密使直学士着力举荐,下官根本连参加殿试资格也没有,今日焉能置身此处,向官家呈明见谛。”
良辰亦赞同选拨制度的改善,当下便向官家拱手进言
“臣也认为,这开放考试门户势在必行,天下人人均可应举,除犯法令者、工商杂类及州县衙门小吏等,不得参加科举考试,朝廷应彻底取消出身和门第限制,士农工商杂类皆许应举入仕,要想进入仕途,必须通过科举考试;偶或可靠门荫补官,但级别应有所限,废除荐举残余,一切以程文为去留。禁公荐,罢公卷,以成绩高低定去取,防止考场内外的徇私舞弊活动,加强并严格考试制度。
承袭大统多年,官家早想改革完善这选拨的制度,朝中的政治资源被门阀世族垄断操控,平民优秀学子,根本难已入仕。这决心下了多年,一直没有施行,只怕有损勋贵们的利益,这矛盾与争端一旦触发,必会引来朝野动荡,必定有损国家根基。
所以,每一项新的举措,都需得缓着些来、圆融通达才是真正的高手段,不是所有革新都必须闹得头破血流,性命相博,润物细无声之间便能达到效果,难道不是皆大欢喜么,为了朝廷的大局,稳妥才是长存之道。
官家清浅一笑,对南奚尧与良辰微微赞许
“两位卿家提议确实中肯求实,但这选拨制度的革新,还需徐徐图之,你二人回去后,可拟一个祥细奏本呈上来,待我再仔细思量。”
二人呵腰拱手允诺,良辰想到了严司业现虽已收监,可裁决还未定夺,今日在大殿上,官家也未曾明示,如今即无其它重臣,便大着胆子请官家示下,官家面色暗然道
“本朝素来并无斩文臣的先例,可若是不斩,这朝纲又如何重振,一个区区六品,也敢与朝中重臣们互利互惠,可见这私相授受,是如何在朝野上下蔚然成风,若不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恐日后更要为之效仿,大行其道。”
良辰心下凛然,官家最恨这贪腐之事, 严司业如今只怕是命悬一线,生死攸关了,若是此刻替他求情,只怕适得其反会逆了龙鳞。
严司业的罪行已难扳回局面,就是不知会对其族人如何处置。
良辰只能硬着头皮再请示下,官家沉吟了须臾,似有了定见。
“严家一切在朝为官的子侄,全部撤职查办,府邸与家产悉数充公,所有女眷若有朝廷亲赐命妇封号,一律褫夺封号,流放济州,随她们自生自灭。”
这便是官家的决心,震慑朝野的决心。
如此一来,严芊雪便要以罪妇身份被流放,一个自小在闺阁中娇养的女郎,如何受得了颠肺流离的生活,想到这里,良辰一阵心痛,可若是直言肯请网开一面,必会引来官家的不悦,只能旁敲道
“官家圣明,严司业罪有应得,如何决断也不为过,在朝为官的严家男丁亦可撤职,只是这女眷,可否从轻发落,此次贪腐事件牵涉官员众多,严惩是势必,怀柔的手腕只怕也不能缺,让官员们明白朝廷整治的态度,亦要令他们感念官家的仁德,如此一来,之后的革新推行的时候,也会更为顺利。”
官家听罢,视线轻飘过二人,落在窗外远处的景致,思付了片刻,收回目光,淡声道
“即如此,该如何处置罪臣家眷,这个可以明日上朝再议,一则可震慑,让那些心存侥幸官员好好反省反省,二则,正如楚卿所言,亦可以警示门阀世族,让他们清醒清醒,这朝堂究竟是何人做决策……今日便议到此!你们退下吧!”
二人躬着身子从文德殿退了出来,与南奚尧一同出了禁中回到宅院,看到齐荣站在大门口伸着脖子四处张望,一见良辰便一溜小跑过来,神色慌张
“公子,你总算回来了,严家娘子来了大半晌,执意要见你,我也拦不住……此刻正与顾娘子在上房叙话。”
良辰脚下顿了顿,原也是打算着让念姿去传话见个面,只怕是明日便见不着了,不想她自个却跑来,这个时候相见,自是为了打探消息,想必是严家男丁悉数被关押,女眷还未被软禁,此时出入尚有自由。
该面对的始终得面对,良辰稳了稳心绪,急步往上房而去。
这厢念姿陪着严芊雪相对而坐,听了个大概,一味耐心的劝解着,严芊雪面容憔悴,两眼红肿,饶是她出生到现在,从未经历过如此的变故,六神无主之余除了抹泪,也不知如何是好。
见了良辰进来,两人急步迎上前去,念姿抢先问道
“二哥,官家可有示下,严司业究竟如何判决。”
望着对面的小娘子,红梅树下冰肤玉洁的风姿已然不复,灾难如同一巨大浪,袭卷得人万分仓惶,良辰甚至不敢面对她楚楚可怜、充满询问的双眼。
无论如何艰难,也得把官家对严司业的裁决,先如实相告,严芊雪一听父亲已定死罪,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饶是念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与良辰二人合力将她搀到了榻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