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温主簿,我们还没摸透他在本地的势力。明日,”王杓说到这,垂目思考了片刻,才接着道“你就拿出点丞相府的气势来,若能从温夫人那里套出点东西则最好。如不能,也能表明姿态,让他们至少表面更乖顺些。”
到底是有个丞相父亲做靠山,该借势时就借势,不然等着自己的根基成熟,不知何年何月去了。
魏乐颔首道:“我明白了。夫君,你说他们知不知晓我们的身份?”
“嗯,那就要看他们在府城或省城有没有可靠的关系了。”王杓的身份虽然在京城不是秘密,但在省府,具体知晓的只有最上层几人。消息要层层传递下来,还没这么快。
出嫁后,魏乐还是头一次作为主家接待客人,而且这次还要从威势上一击即中,既要让她们有对权势的畏惧与渴望,又要让她们惊羡于京城贵妇的自在底气。夫人圈子,可一点也不比前堂的交锋简单。
魏乐想了想,召荷花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让她下去安排了。随后撇下王杓,带着两个小丫鬟去了卧房,在几大箱五彩斑斓的锦缎绫罗,珠宝玉器中,挑选合意的衣服和首饰。这一忙,直到月影西斜才鸣锣收兵。
第二日清早,王杓用过早饭就带着大吉往后门去了,说是要再看看内城情况。
魏乐则穿上了丫鬟们连夜熨烫的衫裙,安稳地坐在首饰台前让小喜装扮。从镜中瞧见丫鬟银锁悄悄地揉眼睛,魏乐笑道:“出来这段时间你们也累,传下去,今日好好表现,这个月每人多发一半的月钱,明日再放你们一天假。”
“多谢太太。”“谢谢太太。”银子说话那是相当有效,笑脸有了,眼睛张了,瞌睡都跑了。
等已初,温夫人带着三位女眷来到后院时,见到的就是井然有序的大户做派。
要说这后院,温夫人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就连今日跟着进来的三位女眷,也不是头次来此拜见知县夫人了。可从前哪次也没这回的规矩大啊。
进院有家丁通报,派了个婆子领路。到了二进院又有婆子守门,迎出来两个丫鬟,将人带到正厅坐下,行动轻巧地送上茶点。
温夫人暗暗打量,厅中这几个丫头都是统一的桃色褙子青萝裙,那气质容貌,衣饰打扮,说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也使得。
主家还未到,几人碍于丫鬟在侧也不好相互交流,略打了个眼色,便垂目静等了。
好在知县夫人也未让她们多等,只一会儿便带着两个丫头出来了。温夫人几人立马起身行全礼,这动作间都不自觉地规矩了许多。
魏乐回了半礼,笑道:“让几位久等了。夫人们都别客气,咱们坐下说话,好好认认。”众人纷纷应和着,各自落座。
温夫人三四十岁,略富态,但整体保养的不错,最吸睛的是她有张丰厚的双唇。
坐下后她便态度恭敬地自报了家门:“见过夫人,妾身姓万,我家老爷姓温,是县衙主簿。知晓夫人刚来,不熟悉此地风物。今日特带几个姐妹过来认认人,也给夫人带点本地特色吃食。”
说完,她又分别介绍了其他几位。最年长的蓝裙妇人是万氏的嫂嫂吴氏,她家老爷是县里最大的布商万四通;脸上有深酒窝的红裙女娘是张氏,相公是城郊守卫温把总;瘦长脸的粉裙女娘是温书吏的妻子周氏。
魏乐挑了些个人的特点一一记下,微笑道:“各位夫人好,我呢娘家姓魏,家父蒙圣人恩典当了个小官。初来宝地,还要麻烦各位夫人多相照应。我年轻贪玩,多给我介绍一些好玩好逛的地方是顶顶好的。”
下座的几位女眷,均一脸认真地听她细腻温婉的声音介绍家世。却不自主地分出了几缕心神,尽显自然地观察着她的装扮。
你看知县夫人那挑心簪样式真是别致好看,那花钿的细纹金光闪烁,日照下不知怎样璀璨夺目。
哎哟,那裙边可收的真巧妙,也不知是什么料子,紫中带粉,隐有光泽,勾着人想上手摸摸。
听魏乐讲的客气,这几位也捧场地讲了一些周围的名山名寺。
温夫人娘家做布匹生意,对布料最是在意,终是忍不住借了个当口,将魏乐的裙子猛夸了一通,并把话题转到了女眷们都不会无聊的衣料首饰上。那就很难冷场了,众人一时相谈甚欢。
换过两盏茶,温夫人便提出了告辞,“家里还有几个小冤家要管,实在不得多留,今日就先告辞了。”
“多谢你们来看我,以后多来坐坐。我让人给你们备了点京城常吃的点心,也给家里孩子们尝尝趣儿。”魏乐说完起身,让荷花代自己去送送四位夫人。
一炷香后,荷花回来,将腰间的一个新荷包递到魏乐面前,说:“太太,温夫人给的,有七八两。”
“出手挺阔绰啊。”魏乐没接,让荷花自己收起来,又问道:“事情透露出去了?”
“谢谢太太。透出去了,温夫人悄摸着问奴,郎君的家世,奴按您吩咐的,假意推脱了几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