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就是兰来被带到开国公府,第一天便被那还没见过的主子给砸死了,乔楠这才能到这世界来。
既是有了第二次活着的机会,不管在哪也得自由快乐地活着,连带着王兰来的那一份,乔楠心里默念着。
三日后,她脸上的伤疤已经淡成一条浅粉色的指甲印,而原本的致命伤也只是那后脑勺,现如今伤口也已正在愈合,只是那脑袋上的口子却是永远地留下来了,所幸有头发遮着,也不大明显。
竹枝便是这时候来的,来人峨眉敛黛,妙目中露出脉脉柔情。
早听香雪说过公子身边的竹枝是难得的大美人,不仅会管理庶务,还让底下的丫头群居和一,是个顶厉害的帮手,公子十分敬重她。
“兰来姑娘遭罪了。”竹枝疼惜地抚着她的脸颊。
“我是凤寰院的大丫头,你就叫我竹枝吧。”
乔楠从床上起来,向她福了福身,笑道:“竹枝姐姐好。”
她侧身避过,握着她的手顺势将她带到床上,莞尔而笑道:\"好端端地起来做什么,小心扯到伤口,快躺下。\"
随即倒了一杯茶搁到案前,细细的看起床上的女子来,少女静静的躺在那里,墨发蜿蜒,白衣覆身,肌肤白皙若冷瓷,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姣美的面容如美玉般,巧笑嫣嫣间,美眸滟滟,弯似皎月,在这病中,也有这动人心魄的美。
竹枝叹息一声,轻声道:“你且再养两日,过几天,我就接你去公子院旁的耳房住下。”
乔楠暗道不好,想着莫不是要委身这个不知什么马脸的公子,急声道:“姐姐,我不是丫头吗?为何住与公子处,我不能与香雪姐姐住一处吗?”
竹枝拉开棉被的一角轻轻坐下,失笑道:“香雪是二等婢女,这几日只是为照顾你才将你挪到此处,你是公子点的贴身女使,是要时刻随身伺候的。”
随后想到那血淋淋的娇俏容颜,还是提点道:“公子喜洁,你无事不要进内室。”
想起从前,她摇摇头,只希望兰来能将她的话放到心上。
乔楠这才放下心来,忙道:“那我是与姐姐同住公子处了?”
竹枝怜她年纪最小,近日又差点没命,点了点她额头,道:“自是不同,我只是大丫头,管理主子的物什小件,只你是公子的贴身女使,每日都得随身跟着。”
语罢见她苦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又道:“外头都道是极荣耀的事情,你怎的还避之不及?”
乔楠依旧垂着头,竹枝只好又劝慰地说了几句,见她依旧精神不靡,便交代她好好将养之类的话就出去了。
竹枝走后,她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这周二公子约莫是个喜颜色的主,她又必须时刻待在他身旁,保不齐这好色之徒要将这狼爪伸向她。
竹枝却道他不喜人近内室,估摸着是个又当又立的货色,还需小心提防。
事已至此,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的,这是老天给的第二次机会,万不可向上一世那般苦哈哈的了。
乔楠心里大定,又拉拉杂杂地想了许多打算,半晌,人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又过了几日,乔楠已大好,竹枝领着她往主院处走去。
一路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左侧岸上的掌中芥交颈着曼金苔妖妖娆娆地垂在蹊上,池中两条红白纹的锦鲤时不时地上蹿下跳,右侧假石穿云,兽面衔玉,好不壮观。
再往前几步,便见那若隐若现的竹林,此时雾气缭绕,林中沁香娉婷婀娜地灌入前方那八角亭中,让人仿佛置身于云端。
竹枝见她看着池中锦鲤发呆,将她往前扯了扯,轻声道:“你可记住了,公府只可在凤寰院走动,万不可走到前面去。”
她疑惑道:“这是为何?那往日若是有差遣,岂不为难?”
竹枝知道她问的什么,便将她拉到一旁,四处瞧了瞧并无人经过,这才贴耳道:“不会有往前院的差事。”
开国公周高卿原是前朝内阁首辅大学士,因文采斐然,才二十一二便破格坐到了正一品的位置。
周夫人郑容也是闺中典范,与周大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金陵城中人人羡艳。
那时前朝皇帝昏庸无道,周高卿不顾族人阻拦劝导,依旧在朝堂上屡次劝谏,惹得龙颜大怒要杀他示众,最后周父走投无路,为保下他,送了他嫡亲的妹妹入宫,才平息了皇帝的怒火,遂留下他一条性命被贬至了江陵。
可至那日起,周府一落千丈,周母悬梁自尽,周父大病一场,宫中周家嫡女没几日便因性子寡淡命丧黄泉。
短短几日,周高卿俨然成了一只丧家之狗,郑大人关了郑容遣人大张旗鼓地来退亲,在周府门前,人们看见他平静地归还了信物。
那天日落后,他雇了俩马车带着周父慢慢地往江陵的方向走去。
郑容得知后心急如焚,不顾家族地反对坚决不肯退婚,某日夜,收拾了行囊竟策马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