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郑大人大怒,扬言当从未有这个女儿。
再往后一年,赵世伏登基,周高卿竟是有从龙之功,官拜光禄大夫,授开国公,世代承爵,一时风光无限,倒是郑大人被发配到锦州,令人唏嘘不已。
人人都猜这郑氏女该如何,却不知两人早已成婚,郑容在江陵就已诞下长子周建,两人恩爱如常,周高卿更是向郑容立誓今世决不纳妾。
过了两年,郑氏又有了身孕,这一次却奇怪的很,伺候的下人说,夫人有一日不慎从台阶上摔下去,皇后娘娘仁善亲派了太医过来,随后便发话道夫人已有三月身孕,且胎身预大,不易走动,最好静养。
但之后五个月都没有,夫人便产下了周二公子周砚,在此期间,除了太医和老爷,无人见过夫人。
花无百日红,周砚小时候长的粉雕玉琢眉清目秀又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周高卿与夫人郑氏都十分宠之,并且经常带其出入宫中与长公主赵琦和太子殿下赵煜一同玩耍,三人感情十分要好,帝后也十分喜爱他。
然在他十岁那年,长公主赵琦忽然溺水身亡,帝后大恫,下令彻查此事,却一无所获。
帝于勤政殿痛哭不已,罢朝三日。
皇后整日以泪洗面,悲痛欲绝,某日竟晕厥在公主殿下的长乐宫中,太医诊,皇后伤了元气,恐日后不能再有孕。
太子殿下往日不谙世事天真无邪至那日之后也变得沉默寡言,将自己锁在长信殿再不出半步。周砚也再没去过宫中。
也是那时,帝后突然反目,赵世伏广纳后宫,但全都一无所出,整个宫中只太子赵煜一个皇子。
皇后萧氏变得狠辣专政,竟参与盐税之事又结党营私,萧氏一派弄的朝堂乌烟瘴气,赵世伏恨不得诛之后快,却奈于萧氏势力,只能暗暗动作。
元和十五年,赵煜十二,周砚十一,赵琦离世过了一年有余。
开国公府新修缮了一座院子,后周高卿与郑氏对周砚不闻不问,但却给足银钱,供他挥霍,致周砚在京中渐渐有了浪荡公子的名声,次年周高卿为长子周建请命世子之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再赵煜读书越发刻苦,学识也日益精进,为人温文尔雅乐善好施,又写得治国安民一论让太傅赞不绝口,京中无人不夸太子殿下有储君之风。
乔楠见竹枝一脸为难不欲多说的样子,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此事不可在府中随意打听,当心祸从口出,随后眨巴着眼点头乖巧道:“我知晓了。”
竹枝见她不再追问,又引着她往前走,细细交代道:“你与我们不同,没有规定的活计,公子会派与你别的事,每月月银两贯钱,因你是……。”
竹枝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她,怜惜地握着她的手道:“因你是为弟还债进来的,前半年府上不能给你发放月银,若是有难处,尽管来找我。”
乔楠感激道:“我知晓的,谢谢竹枝姐姐。”
穿过竹林,便见曲折游廊,四周佳木葱郁,百花争奇斗艳,再进数步,视野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好不气派非凡。
正入眼前的便是那凤寰院了,斗拱交错,黄瓦盖顶,每柱横梁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让人叹为观止。
“往后你就住在此处,这与公子屋里只隔一个东厢房,我与香雪她们都住在后院。”
竹枝正打开这三关六扇门,就听见外头丫头在叫,匆匆交代两句便离开了。
刚进门就见那显眼的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架格上搁的霁蓝釉胆瓶,正对门的八仙桌上放了盏玻璃风灯和描梅紫砂茶具,地上铺的是金丝方纹木地板。
乔楠愕然,啧啧摇头,一个下人住的耳房都如此奢靡,难以想象这周二公子的糜烂生活。
既是这名义上的主子不在,能松散自然要尽可能地懒着了。
乔楠脱了鞋袜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黑漆钿镖床上。
刚迷迷糊糊的就要进入梦乡了,外头响起一男子的冷斥声,“哪里来的没规矩的丫头,孙平成真是胆子越发大了,什么猫鸡狗鸭也往爷这送。”
乔楠被吓的一激灵,瞪大了眼睛从床上一弹而起,随后便手忙脚乱的套鞋袜。
又听另一个男子轻声回道:“公子,这王兰来是唐公子送来的,说是爷一看保证欢喜。”
乔楠正穿戴好了往东厢房这边走,就听见前头男子的轻蔑声:“他倒是会投其所好。”
而后突然想起此时了还未见到的兰来,一时又火冒三丈,喝道:“主子等着伺候了,她却在里头睡大觉,养了这些天,是觉得自己能去天上做观音了?”
乔楠听的心惊胆战,暗道真是个刻薄的主,估摸着待会要被罚了,一想到这顿时如丧考妣。
忙再走了两大步,就见到一角月白色缂丝鹤氅,乔楠不敢多看,垂头快步过去。
“见过公子。”乔楠重重磕了个响头,随后一直保持上身前弓的姿势。
“哦?这凤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