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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队伍山震雷鸣也似的马蹄声渐渐远去,高台之上的大梁帝王目含欣慰与怀念同他视若子侄的赤焰侯你来我往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高台下人群中另一双隐隐蕴满风暴,与同侪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间男人明明含着笑,微眯的眼瞳中却都蕴着寒冰,说不出的诡谲阴狠。
林洵的父祖是功臣是栋梁,我的父亲呢?是萧梁的罪人,活该被贬斥抹煞,背负骂名永世不得超生?凭什么!都流着一样的血脉,凭什么判若云泥!
他恶意满溢到哪怕是惊鸿一瞥都足以令人警觉。突感恶寒的梁皇若有所觉般视线扫过台下,乌压压的文臣中已难觅痕迹,被豺狼暗中窥伺、虎视眈眈仿佛只是他一人的错觉。
年岁大了,他竟也变得容易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陛下正当盛年,不似臣这般惫懒时时锻炼体魄,膂力不输膝下皇子们,臣前次还听闻陛下在习武场拉开十石弓不费吹灰之力,若陛下亲自下场当场上无敌矣。”
“朕才说到东冥躲懒你就耐不住蹦出来吹捧朕,以为打岔糊弄几句朕便能不计较你们一个个假装文臣留在这儿?”
被陛下不痛不痒地斥上一回,老油条般老奸巨猾的兴国侯言侯爷是满不在乎的。昨夜猎场外围忽现歹人,景睿一审之下竟与他息息相关,要不是顾忌围猎在即圣驾周围却无顶尖高手护卫,他早自请待罪留在营帐不出,何须在此“强颜欢笑”。
提到歹人就忍不住想到发觉歹人的始作俑者的言侯爷再度回忆起不久前在禁军的行猎行伍中看到飞流的身影,好不容易压下的莫名焦躁不安复又翻涌作怪起来。
萧庭生驻守京城不能随驾,景睿又身负重任需得时不时四下巡视,天潢贵胄们各领一队狩猎带走了不少人。拱卫陛驾的护军削减了许多,且无顶尖高手伴驾……你说你个臭小子,怎么说松口就松口,纵着飞流也去了围猎。
一把眼刀飞向适才瞟过来的林洵,无奈林小侯爷装聋作哑的本事实属大成,不着痕迹地转过身举杯遥敬御座,全不把他的怨念放在眼里。
“陛下恕罪。臣这不是,这不是……唉。”
好个欲言又止外加唉声叹气,放佛道出内情千万其实什么都没说,深谙话题转移大法的言侯爷为使帝王不纠结在他们这些军侯冒充文臣不惜冒着自曝家丑的危险……
值得浮一大白!
赤焰侯钦佩不已,举杯遥祝聊表敬意。
兴国侯气苦怒目,打落牙齿和血吞。
侯爷恼羞成怒了?
不帮着解围反倒落井下石,你小子不厚道!
冤枉哪侯爷,陛下方才斥责我惫懒,我再任性出头岂不是引火烧身?您切莫为难小子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上至权贵下到黎民都懂的浅显道理,明知怪不得林洵可怎么也不甘心的言侯爷打定主意要拉面带得色,拿定主意置身事外的林洵下水。
“本侯记得前岁冬日与赤焰侯有过一段巧遇,赤焰侯身手不凡令本侯记忆犹新,怎的到了猎场之上侯爷反倒避而不出?”
追根究底要说林洵讨厌兴国侯的理由,倒不是他一心剿灭江左盟害他进了金陵无法脱身,无端端为了江左盟上下的生计被按上个“赤焰侯”的封号,毕竟各为其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可厚非。兴国侯其人惯爱在忠臣的壳子外面蒙上纨绔不羁的外皮,行事言谈三分真七分假,正是他厌恶的“伪君子”中的翘楚。
一如此时,分明是求着他帮忙解围,却不会好好地说个求字,话里话外冷嘲热讽,递个眼色便算招呼过了,天下间哪有这般的好事。瞪啊,再瞪啊,便是把眼珠子瞪掉下来又有何用。
言侯这边厢丢眼色丢得眼睛都酸了,那边厢斜睨着他勾起嘴角怎么看怎么像冷笑的林洵放下酒盏换了茶杯,好整以暇地饮上一杯。就在言侯满以为他不会接茬,盘算着怎么自圆其说的时候,彼方林洵倏尔凉凉地应了一句,险些没噎死兴国侯。
“前岁若没遇见侯爷,今时上马弯弓射天狼许不在话下;然既有幸遇见了言侯您,当年之勇自是不提也罢。”
京中权贵都是健忘的,要不是林洵提起,已没几人“记得”三五月前陛下跟前的小红人、赤焰林氏的独苗苗赤焰侯林洵还曾是朝廷着力剿灭的江左盟宗主、刑部大牢的“贵客”,而奉钦旨谋划剿匪、一力将梅宗主押回京城的正是德高望重的兴国侯言豫津。
再一思及言侯、林侯二人话中提到的“一段巧遇”……众臣尽皆恍然,无须言侯解释便自行补全了前因后果——言侯曾偶遇小梅宗主,机缘巧合得知其身世后决意一箭双雕,既解决了朝廷心腹大患又解了陛下多年心结,何乐而不为。然则小梅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