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玉聪目光掠过她,往她身侧嬷嬷身上落落,眼神清湛了然,嗓音温润低缓:“举手之劳。”
戚凤箫心中一惊,看来明杰的事,当真有二公子插手。
以戚明杰的性子,或许二公子根本不用谋划什么,只需顺水推舟。
可戚凤箫想不通,二公子心地仁善到,愿意冒着恩师爱宠被伤害的风险,只为帮她么?
或许,他只是胸有成竹,不会给戚明杰伤害那猫的机会?
没等细想,宋玉莹已走到门扇侧:“哥哥,你怎么来了?”
宋玉聪侧身,将锦盒递给她:“陈樾给你的。”
见宋玉莹瞬时红了面颊,戚凤箫忍俊不禁。
陈太医明明人就在寒苑,想见玉莹何其容易,送东西偏要二公子转交,当真有趣。
听到她低低的笑声,宋玉聪不着痕迹瞥她一眼,刹那失神,又仓促移开目光。
“没出息。”宋玉聪无奈摇头,没多留。
套了两辆马车出府,戚凤箫和宋玉莹一辆,余嬷嬷则跟其他奴婢挤一辆。
往常,宋玉莹应当时常出来玩,哪里有上好的胭脂水粉,哪里有好吃的点心蜜饯,她都门儿清。
一路上,宋玉莹拈起窗帷一角,时不时指指道旁铺面,如数家珍。
而戚凤箫,第一次这样在京城游逛,于她而言,一切都新奇。
她戴着面纱,一双清莹莹的眼倒映着繁华街景,她时而应一声,听得认真,默默记下。
“那边还有一家当铺,我有回想偷偷去赌坊看看,背着我哥去那当铺当发簪,才换得五两银子,掌柜和店伙计可精明。”宋玉莹说起儿时趣事,唇角喜色落不下来。
戚凤箫听得瞠目结舌:“你小时候就偷偷去过赌坊了?母亲和婶娘没罚你么?”
“没去成,被我哥逮到了,连那五两银子也被他没收了去。”宋玉莹至今想起,仍愤愤不平,“不止如此,回去他还告状,害我被阿娘关在院子里半个月才准出门。”
“我倒觉得二弟做得对。”戚凤箫眼中含笑,鬓边步摇轻晃,乐不可支。
在银楼里挑头面,遇到李绮玉,她也听说了宋玉莹要嫁入陈家的风声,笑盈盈打趣。
见她们聊得开心,戚凤箫适时提出出去走走,申时一刻在银楼外会合,再一起回府。
戚凤箫领着余嬷嬷,朝着宋玉莹说过的当铺走,随手拔下一根发簪问价,伙计舌灿莲花,很会压价。
好在余嬷嬷记得另一处当铺所在,离得略远,她们坐在马车里,走了一刻多方到。
问过价,给的倒比先头那一家还低两成。
戚凤箫不情愿,将发簪收回来。
伙计见她生得貌美,戴着面纱不轻易示人,猜测她是哪家的妾室或是外室,拿了主家的东西,偷偷赚体己银子的。
伙计面上露出不屑,嘴里念叨着:“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偷拿主家的东西,我没送你去见官就不错了。”
“胡说八道什么?”余嬷嬷扭头横他一眼,神情含怒。
戚凤箫倒是无所谓,拉着余嬷嬷往外走:“嬷嬷,算了。”
余嬷嬷也知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闹得大了,让侯府知道,可不是好事,只是她听不得旁人说戚凤箫的不是。
“这家不成。”余嬷嬷心里郁着气。
戚凤箫含笑宽慰她:“嬷嬷消消气,咱们不再登这扇门便是。再说,那伙计也没说错呀,我本就是偷偷拿东西出来当。”
只不过,那些东西是她凭本事得的,她拿得理直气壮。
时辰不早,戚凤箫登上马车,往银楼方向走。
道路两侧的铺面前,也支着些流动摊位,戚凤箫随意扫过去,目光忽而顿住。
唤停马车,戚凤箫款步走到一处卖镯子、发簪的铺面前。
“箫箫,这些都是假的。”余嬷嬷以为她看上了哪件,附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不想让她上当,“你若想买首饰,改日咱多带些银子,去银楼买。”
那蓝底布包里的银票、银子,皆是戚凤箫攒的,余嬷嬷觉着,就该花在戚凤箫身上。
戚凤箫侧眸给了余嬷嬷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拿起一只白玉镯,放在手中掂了掂。
再回到马车上时,她雪腕间套着两只白玉镯,像是一对。
一只是侯夫人送的,另一只是方才小摊上买的。
刚买的那只,乍一看与侯夫人给的羊脂玉镯极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戚凤箫抬起小臂,将腕间套着的玉镯递至余嬷嬷眼前,含笑问:“嬷嬷,你看像不像?”
自然是像的,余嬷嬷不懂行,也没戴过这般贵重的东西,从外形上,根本辨不出。
“箫箫,你买这镯子是想做什么?”余嬷嬷目光从那镯子上移开,落在戚凤箫眉眼,疑惑问。
此刻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