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带不出去,岂不是便宜戚凤笙了?”余嬷嬷轻声提点。
闻言,戚凤箫心神一震。
这些头面是宋玉光送给她的,宁愿低价折给当铺,她也不希望任何一根发簪戴到戚凤笙头上。
蓦地,她忆起潘凌霜说过的话,戚凤笙根本瞧不上宋玉光是个瞎子。
陈太医住进寒苑两个月了,宋玉光的眼睛仍不见起色,当真能治好吗?
若是治不好,以后都看不见,戚凤笙回来,会不会暗里使绊子欺负他?
忽而,戚凤箫有些不放心把宋玉光还给戚凤笙了。
“箫箫?”余嬷嬷见她眼中浮动挣扎之色,轻唤一声,拉住她的手,温声劝,“若当真舍不得,便留下,总能想到法子的。”
戚凤箫不知,她说的留下,是留下那几套头面,还是她自己留在侯府。
不,她不能动摇。
她不想将来在他脸上看到怨恨、嫌恶,更不想余嬷嬷陪着她一起去赌。
“没什么舍不得的,带上吧。”戚凤箫狠下心,让余嬷嬷把所有东西搬上马车。
没与玉莹一起,便少了许多顾忌。
马车在闹市转了一圈,便在昨日去过的银楼外停下。
戚凤箫赏了车夫五两银子,许他去吃酒暖暖身,叫他申时再过来。
进到银楼,戚凤箫吩咐余嬷嬷从后门出去,叫当铺的伙计过来。
她自己则在银楼里挑选饰物,珠宝玉石她不懂行,可掌柜的见她腕间戴的玉镯非凡品,知她要买玉佩送夫君,便将她请到雅间,选了好几块上好的玉佩供她挑选。
玉佩成色都是一样的好,戚凤箫便细细打量雕刻的纹路。
终于,她花了二百两,买下一块和合如意纹羊脂玉佩。
又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一套芙蓉玉头面,准备送给玉莹做定亲贺礼。
一大笔银子花出去,戚凤箫只觉是在割她的肉,想想早上拿到的那热乎的五千两,心里才好受些。
掀开帘帷,走出雅间,朝外望去,便见余嬷嬷立在马车侧等她。
戚凤箫将玉佩塞入袖袋中,捧着装芙蓉玉头面的螺钿匣,走出银楼。
余嬷嬷见她出来,急道:“店里掌柜说,那东西贵重,他不敢轻易收,得见见人才行,否则便带着我和那些东西一起都见官。”
她已不求当出高价,没想到那掌柜这般谨慎。
“没事,我过去一趟。”
当铺离得不远,戚凤箫戴着面纱,从避人的巷道穿过去,进门前,还小心地四下望了望。
昨日掌柜的忙着没注意,这会子进到戚凤箫进来,看到她容貌不俗,还戴着面纱,立时有了猜测。
于是,招呼戚凤箫时,态度几乎可以说是恭敬。
戚凤箫进店时,便已料到会被掌柜的盘问,她已想好说辞。
没想到,掌柜什么也没问,只问她想当多少银钱,是要银票还是现银。
“五千两,要银票。”戚凤箫怕他再压价,便喊出比余嬷嬷先前说的高出一成的价格,为了让掌柜的安心,她柔声道,“这些东西来路保证没问题,且我多半不会来赎,掌柜的见多识广,应当知道,我并未狮子大开口。”
“是是。”掌柜的吩咐伙计去奉茶水、点心,又把东西细细清点了一遍。
“夫人是想要王氏钱庄的银票,还是李氏钱庄的?”掌柜的又问,脸上还堆着笑,显然他也知道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戚凤箫看着伙计搬东西的背影,想到那几套头面,心里似在滴血。
“王氏钱庄的吧。”戚凤箫随口应。
方才进门前,余嬷嬷就同她说过,王氏钱庄在各地的分号多些,她们离开京城,人海茫茫去找她娘,不知要去多少地方,兑王氏钱庄的方便些。
戚凤箫相信二公子查到的消息,已然接受她娘死了的事实,可余嬷嬷怎么也不肯接受,罢了,她自小长在别庄,没去过什么地方,不如顺余嬷嬷的意,陪她到处走走,沿路找找亲娘冷氏。
万一老天真的开眼,冷氏没死呢?
念头一闪而过,戚凤箫暗自摇头,成日里被余嬷嬷念叨着找她娘,她也有些魔怔了。
银票交给余嬷嬷收好,戚凤箫没走正门,而是小心地从后门出去。
穿过两条巷子,再回到正街,余嬷嬷带着银票回马车上,戚凤箫则转头走进一家不起眼的铺子。
这铺子,她昨日与宋玉莹会合前,无意中看到过,方才也问过银楼的掌柜。
铺子是一位老匠人开得,专做各式各样的通草花。
昨日路过,看门面便觉雅致。
进到店中,戚凤箫立时被那些栩栩如生的花卉异草吸引。
匠人手艺精湛,凡是戚凤箫能说出的花卉,没有他做不出的。
戚凤箫相中一套盆景,只是匠人的搭配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