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周子舒就又被温客行心血来潮地拉出门四处游玩去了,颜姝一人在客栈里睡到了日上三竿,果不其然又在房间周围感觉到了些许似有若无的窥探。颜姝只作不知,舒舒服服地在客栈大堂吃了顿丰盛的早饭,然后便带着后面跟着的四五个“尾巴”出了门。
那些人跟在颜姝的后面,看着她漫无目的似的左看看右看看,浑然不觉颜姝正慢慢把他们往城南县衙的方向带。
待走到与县衙只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时,颜姝突然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某一个巷子口,后面跟着的人皆是一惊,顾不上掩饰赶忙跟了进去。才一进去,就见颜姝笑嘻嘻地站在那儿,手里还拿着小半块路上买的桂花糕没吃完。
这些人知道自己暴露了,又见颜姝一个小姑娘,表现出来的内力比在场所有人的都浅薄,便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颜姝抓了绑回去了事。
但他们哪里是颜姝的对手,在她手里过不了几个回合,就一一被颜姝用银针刺进穴位里,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刚刚开始动手时颜姝随手把那半块桂花糕全塞进了嘴里,现在打完了,她都还没有嚼完。于是那几人就看着颜姝一边嚼着桂花糕,一边抬手叩开了旁边的一扇小门,门里出来了一串儿身穿捕快衣服的人,原来这巷子正是县衙的后门所在。
捕快们将这些人绑了起来一个个关进县衙的牢房,昨日带队前往岳阳派的那个捕头则跟在颜姝身后半步,毕恭毕敬地请她进了门。
颜姝一边走一边同他开玩笑:“怎么给自己做了个这样平凡的脸?你原本的脸那么好看,把自己搞成这样不觉得暴殄天物吗?”
这捕头是跟在颜姝身边多年的两个皇家暗卫之一苏穆假扮的,颜姝早先便派了他来联络此地的知府配合自己行事。
苏穆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的性格,颜姝自顾自的开玩笑,苏穆就自顾自的汇报任务:“昨天高崇的人在西域表演团抓的那两个少年已经审过了,但他们像是被用了什么药的样子,没有神智不知道疼痛,无论怎么审问一句话也没说过。”
“那十个人头的切口很整齐,都是死后割下来的。各个脸上都有伤,生前应该遭过毒打。”
“在场的百姓也都问过了,都说是……”
“鬼谷对吧。”颜姝打断他,“这事儿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用查也知道是鬼谷。我不就开你个玩笑嘛,你就这样敷衍我。”再者颜姝派给苏穆的任务也并不是真的要他来查案子抓凶手的,颜姝要的是他确保官府的人在关键时刻能准确地依照自己的计划来做事。
“属下不敢。”苏穆弯腰请罪,脸上却没半分波动。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颜姝哼哼了一声,玩笑话便算是完了,然后就该说正事了,“先带我去看看那两个没有知觉的人,然后我们再好好审审刚才抓到的那些人。”
苏穆领着颜姝到大牢里看了一圈,颜姝在之前从岳阳派带回的两个西域表演团的少年身上找到了同义庄药人一样的药人蛊,只不过这两个少年仅仅被蛊毒侵蚀了神智,没有用毒药炮制肉身,只能算是半药人傀儡罢了。
但刚才在县衙后门抓到的人却是神智完好的人,颜姝让捕快先将这些人身上的暗器毒药之物全都搜走,又亲自废了他们的武功,交代下去好好审问,这才带着苏穆出来。
两人才行至县衙前厅,便见张知府迎面走来。张知府已年过四十,此时他身着官服,留着一指长的小胡子,通身气质带着些读书人惯有的儒雅,走上前来恭敬地向颜姝行礼。
颜姝却是看过他往日管理岳阳的执政记录,一应事务都处理得规规矩矩无甚差错,无功无过,深谙中庸之道。既不是个罔顾百姓鱼肉乡里的贪官污吏,却也算不上什么两袖清风刚正不阿。
以往皇帝不曾打算管理江湖中人的时候,他便基本不牵扯江湖人自己内部的事,有时还会就一些江湖中人侵扰百姓的案子同高崇合作处理。如今皇帝一下命令,他又立马表忠心同高崇等人划清界限,很是清楚自己的定位该在哪里,是个狡猾老道的聪明人。因而皇帝便直接同颜姝说了此人可用,不必担心他会和江湖中人勾结给颜姝背后捅刀子。
颜姝同张知府交代了些话,就又从后门离开了县衙。苏穆则照旧留在张知府身边,既是监督他按命令行事,也是保证张知府的安全。
以至于从这一日起一直到英雄大会前夕,岳阳城的江湖人士们便时不时地被传唤前往县衙问话,协助调查命案,扰得他们烦不胜烦,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去盘算更多的阴谋阳谋,也都是后话了。
颜姝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只需等待局势自然发展,此时正无事一身轻地在街上闲逛,顺便还路遇了从悦樊楼出来的周子舒和温客行,三人一道找了个茶楼听说书去了,毒蝎总舵里的气氛却是一片凝重。
蝎王手里把玩着一枚蝎尾刺,没骨头似的斜倚在主位上,听下面的人回报说今日派去跟着颜姝察探消息的五个人一去不回没传回来半点消息,脸上带着意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