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大的侄子......”
得体地施了一礼,敛眉道:“妾身无名无分,晟公子的称呼,实在愧不敢当。”
燕晟天性聪颖,兼出生世族大家,自是通晓人□□故,察觉出她言下的推脱之意,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许,敲打道:“迟早的事,小叔叔有多看重你这位准王妃,大伙都是知道的。如今形势多变,还望叔母能够专注于本职。”
兰昭儿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她本就积攒了满心的委屈,被这么一刺,气得想当场脱下锦履,甩到这狼崽子的脸上。
但前后的形象需维持统一。
兰昭儿深吸一口气,故意装出惊慌无措的模样,怯怯道:“公子所言有理,妾身领会了。”
她无法直视少年的眼睛。
少年郎饱含意气和野心的眼神,曾经的她最是憧憬仰慕,现今却生出了惧怯及忌惮……
毕竟,时逢乱世,她无法确定,这种锋利的志向是否会化作一把利剑,某一天毁灭她的国家。
随后便以燕珩召唤为借口,匆匆离开了。
燕晟收了笑,凝望着女子的背影,嗔怪道:“之前听闻了灭国在狐陆的英勇事迹,我本以为是个善于骑马射箭、脾气火辣的飒爽美人......结果说话软绵绵的没力气,媚态比之祸国妖姬更盛,倒是我猜茬了。”
小将领摊了摊手,随口辩驳道:“又不是你娶,你怎么看待完全不打紧,你觉得人家弱不禁风,说不定恰是以柔克刚的智慧。”
“况且你不晓全貌,去岁南翎王叛逃造反,兰夫人受了刀伤,难免气血有损。她是灵术上的天才,和武学者走的根本不是一条道,是你一叶障目了。”
燕晟扬起俊脸哼了一声,眉宇间充斥着雄鹰般的傲气,“我是特地来军中历练的,关心这些不相干的闲杂事务作甚?”
“你蛮积极的。”小将领笑叹。
凉爽的秋风拂过面颊,燕晟遥望澄澈如洗的碧空,佻达一笑,“当然。”
“既然生为男儿,自当开疆扩土,建立流传青史的功业!”
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燕晟便心潮澎湃,“就像我小叔叔那样,带最强的骑兵,使最好的武器,娶最美的女人。”
小将领开玩笑说:“那你别回燕家了,假装自己是个小孩,认王爷当爹吧。”
“哎哟!”,脑袋挨了一拳,小将领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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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卷轴被甩到了地毯上,燕珩疲惫地按住了眉心,众人噤若寒蝉,皆作低眉顺眼之态,嘿然不敢言语。
正值僵持之际,忽闻一阵清灵细碎的响动。侍从打开了屋门,兰昭儿见气氛冷硬非常,心知自个儿来得不是时候,顺驴下坡正欲转身离开,却听燕珩道:“你们都出去。”
众官员、将领顿时喜出望外,提起东西飞速开溜,出门时还不忘朝女子投以感激的眼神。
兰昭儿抿了抿红润的唇,喊道:“小王叔。”
燕珩见她杵在原地不动,放缓语气道:“别站着了,过来坐。”
这人间世道,饭好吃,命难活。
兰昭儿换成一付乖巧温顺的模样,在他的身旁跪坐下来,“小王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燕珩叹一口气,凝眉道:“上个月,梁国岁贡在押送过程中离奇失踪,梁国的官员身中八刀,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可是在辽月失踪的?”兰昭儿心弦紧绷,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正常。
燕珩微一颔首,“坏就坏在这一点。岁贡抵达了辽月的领地,梁国的官员又身受重伤,是最大的苦主,所以很难用此事向梁国问责。”
兰昭儿心里一喜,怕被他看出端倪,埋下了脑袋,“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截的人手脚极其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燕珩目光森冷,笃定地判断:“但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所以一定是贺景恒做的。”
兰昭儿骇然大惊,悄自思索到:南方矿脉丰富,乃是名副其实的金山银山,西沙盛产翡翠玛瑙等玉石,贺景恒已将大半土地纳入版图,按理说不缺钱啊,何必费大力气截取岁贡?
“罢了,总比拿给宝岱王好得多。”她想。
然后佯装担忧,故意问:“小王叔,还能抢回来吗?”
“难。”
燕珩眉宇间隐有烦躁之意,“我与贺景恒定有盟约,此次又全无证据,王廷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兰昭儿心底冒出了丝丝缕缕的快意,暗暗窃喜:“你们也有吃瘪的时候!”
想的是一回事,说出来则是另一回事。
兰昭儿摆出迟疑的神情,“小王叔,岁贡没有了,对您有很大的影响吗?”
燕珩愣了一刹,“这倒没有......北境养军从来都是自给自足。”
兰昭儿内心微微遗憾,旁敲侧击地建议:“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