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和表哥小时候对我很好,姝儿姐姐和凌哥向来以真心待人,梁国的百姓更是全无过错,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她淡然地笑道:“我自己过得舒服了,就要过河拆桥,全然抛弃母国的子民,那样还不如猪圈马厩里的牲畜。”
贺景恒默默的聆听完,不由得在心中幽叹:这份大义,世间能有几人?
“我一直奇怪,老皇帝怎么突然就死了?”他问。
纵然对其有过暴毙之类的咒骂,但也不至于这么灵吧......
江昭宁犹豫了好一阵子,凑到贺景恒的耳边,悄声道:“我只给殿下一个人讲,殿下可别到处去乱说。”
这个姿势与作态,莫名营造出一种小孩子说悄悄话的紧张氛围,贺景恒忍住笑意,对天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不说出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贺景恒面色复杂地转向她,“梁国果真是卧龙凤雏,幸亏谢檀兄不是西陆人......萧彻晚上睡觉踏实吗?”
江昭宁扁扁嘴,“砚华表哥相当忠君,皇兄于他,犹如殿下之于少将军。让皇兄睡不踏实的人,差不多已经死绝啦!”
即便嘴上不承认,玩不过他俩,江昭宁是心服口服的。
南境麾下猛将虽多,却难寻无双的国士。贺景恒心生艳羡,喟道:“借刀杀人而不见血......能得如此良臣,萧彻委实省心不少。”
江昭宁佯装不平:“宁儿也很厉害!”
贺景恒开怀道:“嗯,我们宁宁最厉害。”
午后容易犯春困,江昭宁乏乏的,头倚着青年的肩,不经意般的说:“仙逝的师父曾言,梁国的赢弱,皆由此前的君主懦弱无能,自上而下治理欠佳引起,但百姓却至始至终是受害者。”
“兔子食草,可急了也会咬人。普通人在意的无非就那么点东西,若是真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就算以一具具的尸体堆成堡垒,也定要阻拦敌人过江的铁蹄。”
忆及塔塔尔的残兵战死不降、悉数跳崖殉国一事,贺景恒的神情转为肃然,沉吟了良久,随后郑重地认同道:“众志成城,纵凭蜉蝣之小,或许亦能撼动大树。”
过了一会儿,江昭宁霍地坐起来,笑道:“不谈空话了,殿下,和我详谈乌孙尸鬼的围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