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春的大西北,隔十天半月就刮一场沙尘暴。
下午六点多钟,秋深开车到了他的驻地研究所,沈西这才相信他一路还真是来工作的,不过秋深的工作内容属于保密范畴,要再早个十几年,别说闲杂人能到这里,研究所方圆十里都是人烟罕至的国家高度机密重地。
梁汾半道就走了。
沈西问她去哪儿。
梁汾笑说找男人。
沈西本来要去敦煌莫高窟,秋深一听,给春分使了个颜色。
“西西阿姨,要不你在我爸爸单位住一晚,明天我们一起去。”
秋深也说,“春分想去玩一玩,明天我开车送你们一起去。”
沈西带着行李箱确实不好走,抚抚春分的头发道谢同意了。
虽然说是研究所,其实就是一院小二层土楼房,墙面刷的白腻子已经看不清了,只留下雨水冲刷过的一道道黄泥沟壑。院门口有个牌匾写着《十四号研究所》,白底黑字,锈迹斑斑,看着也有不少年头了。
沈西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具体是哪一类科研所也看不出来,不多的几间房子窗户上粘着封条,沈西非常知趣,不多看,不多问。
秋深扯下一楼一间房的封条,推门,“今天先将就住这里。”
房间很空,当地支着一个床板,春分抢着去扫床板的吊灰。
“这里就是条件有点艰难,我让看房子的大爷从家里拿了床铺过来,先将就一晚,明天从这一带出去就可以住酒店了。”
沈西由衷感谢这对父子,“这已经很好了,谢谢春分呀。”
春分被灰呛地打喷嚏,“西西阿姨不客气。”
“哎呀春分你快过来,给我我自己来扫。”
秋深一挡,“不用,男孩子,就要从小历练。”
春分两颗黑眼珠亮地分明,点头:“嗯!对!”
沈西“……”
简单扫完土,看房子的大爷牵着一匹骆驼来了,骆驼拴在门前的一棵枯树上,就跪下去吃沙地里的马蹄刺去了。大爷从驼峰上取下铺盖,几串蜂窝煤,还有一锅羊肉汤,锅盔。
秋深搬出来一个炉子,生火热了羊肉汤,三个人晚上晚饭就是羊肉汤泡锅盔,西北的羊都是撒欢散养的,没有羊膻味,几个人吃的开心。
电灯泡忽闪忽闪的,可能接触不良,春分抢着去检查。
秋深挡住说这个他来弄,然后把洗碗的活派给了春分。
沈西知道秋深让春分锻炼的前提一定是在安全范围内。
外面风沙还是蛮大的,夜晚戈壁滩里没有信号,沈西肯定不会上二楼找信号,就跑出来爬上旁边一座废弃的烽火台,举着手机打电话,还是信号不行,电话两头各喊各的。
“不在?那他去哪里了?”
“能听到吗、喂、喂……”
“下来别喊了,信号伞吹断了。”秋深举着信号伞喊。
顺着手电光沈西看秋深站在下面,泄气,“啊没信号。”
秋深心想,是联系很重要的事情吗,卫星信号能开倒是能开……
“你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沈西一沉,“就是找个人,我可能明天先不去莫高窟了。”
刚刚信号断断续续时确认的,她要找的人不在那里了。
“你是要找桑南?”
刚刚喊的时候,秋深听到了沈西的电话。
沈西诧异:“你认识?”
“不认识,常驻这里,听过这号人。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
秋深恍然:“所以你明天本来是要去找他对吗。”
沈西默声点头。
“那你不用去了,这人现在不在那里。”
“ 你知道他现在住哪里吗?”
“知道是知道……见面还是有点困难。”
一想到这是谢安的姐妹,秋深绅士伸手。
“来你先下来,听说他现在在羌煌守空窟。”
“那个地方……有人守着,所以见他比较棘手。”
沈西扶着秋深的手跳下来时心里一颤。
这当中的事情一时半会也讲不清,他也不是非常清楚。
“这样吧,明天我想办法带你去。”
“好,谢谢。”
—
谢安跟着舞蹈团坐飞机,比沈西一行人提前三天到达敦煌,不过她们到研究院后没怎么休息就开始紧锣密鼓地排练舞蹈,为求动作复原,从电子壁画里一帧一帧扒动作,练了两天了,效果总差点意思,按照她导师的话,缺少灵魂。
余秋雨曾说,看莫高窟,不是看死了一千年的标本,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林教授思度再三发现了问题,这些小孩子根本没有感受到壁画里上千年的生命,又怎么能要求她们的表演能赋予灵魂,又怎么能把这里极具震撼的文化瑰宝推向世界?
林教授当即申请带这几个小孩去从参观已经不对外开放的舞蹈特窟,几十年前她看过,震撼到无以复加,也算是她的舞蹈启蒙教育。这些年随着莫高窟不同程度的损坏,很多洞窟都闭窟了,只有工作人员展开抢救性修复工作才会打开。
研究院院长非常支持她们的工作,但还是抱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