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连眼睛都没露出,阴翳的视线仍旧如实质落在对方身上。
如影随形的跟踪之法,资亦用了多种方式摆脱不掉,眼珠子一转记上心头,朝身后的活尸道,“不怕死尽管跟。”
嗯?不装孙子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黑衣人停在半空,思索片刻决定跟去瞧瞧,什么人能把只会躲藏的家伙叫出去。
蓝焰先到一步,落回原主人的手上,高兴的左右打滚。
失去蓝焰的资亦忽觉体力不支,再一看突然之间仿佛抽空鲜血的双手,变得发暗皮包骨头,之前明明不是这样,难不成……
资亦一瞬间慌了,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便要化为一具白骨了!
原以为李成的出现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正是因为拥有蓝焰他才能维持当初的模样活到至今,令身后的敌手羡慕嫉妒恨。
前方的目标停下了,黑衣人打起十二分小心,人老成精活了一百三十岁的家伙,只不定抖什么坏水,小心为妙。
身形一闪绕到目标正前方,敏锐的眼睛一下子窥见对方面露着恼的根源,忽然讥诮道:“啧啧,看来你快赶上我了,活不了多久喽。”心底说不出的畅快。
资亦气到手缩进袖子里背在身后,连个正眼不给把自己搞成活尸的家伙,身形一晃乘风而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黑衣人笑得极大声,“搞了半天你也走到尽头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渡过寿命终结这一难,是我太高看你了。”
正在往尸体方向转变的人,用不了多久随着生气的消失比他还不如。
笑看对方比他先一步死去,未偿不是一种讽刺。
紫色的烟气自大开的窗外而入,酒楼的二楼已无外客,尚且算一处谈话之地,资亦现出身形,这一次另一只手也背到了身后。
一道黑影带着污浊的腐臭找上门来,一眼瞥见坐在窗前的年轻男子,通过骨相不难发现其本人的身份。
“李成!”斩钉截铁毋庸置疑,黑衣人跃入窗内站在桌前,居高临下打量眼前人。
“五十年过去了,如今看上去才三十出头的你,是否有良方返老还童?”黑衣人追着幻楼的紫楼主不放,便是索要不死之法。
眼下更年轻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人出现了,黑衣人即刻抛开紫楼主转攻眼前人。
“好臭啊!”云舒捂住口鼻,仍不能彻底的切断扑面而来的腐臭,熏得她头都快炸了。
右侧的椅子无风自动,倒退滑出一段距离之后,好像有人打身边经过,黑衣人下意识果断出手,岂料抓了个空。
坚信直觉不可能出错的黑衣人,看向不动如山的李成,“椅子上有人?”
“怎会?”就连先一步进入此地的资亦,未曾察觉除李成之外的第三个人。
黑衣人的话却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心神不由得掀起波澜。
“没有长生不老药,早些年多积累功德兴许会有用,如今不会再有捷径可走。”李成开诚布公的挑明,“是人都得死,人也好仙也罢,血肉之躯终有老去的那一日,定数如此何必强求。”
“凭什么你可以!”黑衣人为了长生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都到了这个时候凭什么让他放弃,“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你现在去死,可不可以!”黑衣人才不听人说教,话音未落便已出手。
“太贱了!”本来躲李成身后避臭气,没想到臭味的来源居然有胆子伸出脏手,云舒第一反应是,剁掉!
“刷!”
“咚!”
伸出去直袭李成面门的黑手斩落,掉在了地上滚到一边,惊得黑衣人捡起断壁火速后退。
一击不中反受其害,试探之后便知打不过,既然如此没必要硬碰硬,黑衣人不想明年的今日,成为自己的祭日。
李成动没动手,长眼睛的看得是一清二楚,已经感知不到双手存在的资变面如土灰。
从李成告诫黑衣人的话中不难听出叫他来的本意,死期到了。
若仍做无谓的挣扎,哪怕李成不出手,依旧能置他于死地,话已到此毫无回旋的余地。
“果然还有一人!”看不见的隐形者,不是替身不是符所掩盖下的真人。
黑衣人与符打交道多年,不可能闻不出符上朱砂的味道,以及符施展后产生的波动。
“我愿意成为你的仆从,换取长久的活下去的资格。”资亦转着脑子另辟蹊径道,“幻楼只要我想就可以做大,从上到下以您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好不要脸!”云舒瞧不起紫衣人,“为了活什么样的许诺都敢开。”
“呵!”黑衣人瞅着紫楼主瞬间奴颜卑膝的样,笑出一脸阴冷。
“你已经多活了七十年,放弃吧。”李成毫无在酒楼动手的必要,没了蓝焰只需要半个时辰,该死的人终究会入轮回。
云舒看了看手,低头瞅了眼光着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