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坐在一处,你一个人可以吧。”
白池南本就算得上白贵妃的娘家人,是皇亲国戚,又是未来太子妃,此时自然是与皇家坐在一处,不会和世家女坐在一处。
“阿南姐,你别小看我呀,我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周家大小姐,我可以的。”
白池南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自己大概是糊涂了,毕竟周柒在外温婉贤淑的名声可是身在京城的她都知道。
寿宴在泰安殿举行,觥筹交错,男女分席,中间屏风遮挡,周柒的贺礼在进来之时就已交给了候在那里的宫女,白池南给她准备了两块玉,质地良好,她又自己添了两块,每块玉雕刻成一句四字吉祥话,也算得上是有心意了。
“今日是皇后寿宴,大家尽兴就好,不必拘束。”景安帝瞧着精神很好,本就是温润的君王,此刻说不必拘束倒真有了几分与民同乐的味道。
皇后与贵妃分坐在景安帝两侧,皇子公主们坐在下首,然后便是大臣及其妻子与儿子,为出阁的小姐们被屏风与众人隔开。
周柒看了眼四周,倒是发现不少熟人,比如顾琅嬛与黄语慧。
“皇兄,请允许臣弟为皇嫂献上贺礼。”
这声音……
周柒将筷子放下,微微坐直了身体,想要透过屏风望向大殿中央半跪着的人。
临安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比景安帝小了十二岁,这些年也没娶妻,许是闲云野鹤惯了,整个人有几分不像皇家人,反而像个超尘脱俗的隐士,只眉眼间有淡淡的细纹,面目平和,永远带着笑意,但又不显虚假,裴家人生就一副好相貌,若是此刻临安王说要娶王妃,京城中大概有许多贵女也是愿意嫁的。
“哦?朕倒要看看你给你皇嫂准备了什么礼物。”景安帝的声音含着笑,似乎像平常人家的哥哥在对着自家顽劣的小弟说话。
屏风将两边挡了个严严实实,周柒脖子都僵了还是没看见临安王长什么样,正垂头丧气,一道声音又冒了出来。
“父皇,儿臣提议不如先把这屏风撤了吧,王叔的贺礼定是超凡脱俗,大家都看到才好啊。”
裴珏的声音比平常正经许多,温文儒雅,彬彬有礼,但周柒还是从细枝末节中感觉出来某个人熟悉的顽劣语气。
“就你不害臊,也不怕坏了别人姑娘家名声,”景安帝笑着骂了几句,但终究还是疼自己这个儿子,也见着有几位官家小姐将头都探出来了,便道:“不过今日来了也不能白来,朕既然说了不必拘礼那便就将屏风先撤掉吧。”
待到周柒面前的这块屏风被撤掉时,她端坐在座位上,终于看清楚了这位临安王的样貌。
老师。
她在心里唤了一句。
虽然周柒只盯了那么一瞬,但还是被有心人捕捉了进来,裴珏仔细瞧了瞧这位并不怎么相熟的王叔,又在心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样貌,最后一番比较,终于放心了些许。
宫女将临安王的礼物捧上来,是一柄刀。
刀身细小,正是寻常女子下半截手臂的大小长短,刀鞘镶嵌着各色各样的宝石。
“此刀乃天山玄铁制成,坚硬无比,我知皇嫂处在宫廷之中安全自有保障,但这刀在西域佛寺中被高僧开了光,可震邪祟,皇嫂放在宫中也可安心。”
这礼物虽称得上用心,但也实在称不上有多新鲜精巧,不值得特地拿出来,景安帝对幼弟到底是疼爱,还是夸赞了几句,皇后也顺着话头说自己最近晚上常睡不好,临安王的礼物送到得恰恰好。
周柒收回目光,突然停顿了一下。
白贵妃。
裴珏的样貌是像她了,一样的桃花眼,像含着许多春情,眉眼间总是散着春风,嘴唇下意识微勾着,但不同的是白贵妃的鼻子挺翘,显得娇气,但裴珏似他父亲景安帝,直挺挺的,生出一股的英气,将面庞添了几分坚毅,一时间多情的目也显得潇洒了,公子如玉,端方如松。
周柒又瞄了一眼裴珏,白色锦袍金丝线,神色淡淡,公子翩翩,屏风撤去后不少女子都在偷偷看他,心道这人今天还挺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