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棂二人落脚在洞口处延伸出的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她将手搭在水草上,感受到洞里的确有灵力的痕迹,不过很微弱。
沉渊冲石洞大声道:“父王,鲸海三公主婳棂奉天后之命前来处理九尾狐一事,您方便……”
他话还未说完,洞口的水草就消失了,随后从里面走出一个额上生有长长的黑色龙角,面容威严,身着玄袍的男子。
沉渊伸出手扶住沉无祭,温声道:“父王,我看您面色苍白,怎么就出来了?您的伤真的……”
沉无祭转过头,道:“无碍。”
婳棂道:“上仙,婳棂略懂医术,我可以为你把脉。”说完便要伸手过去。
沉渊皱了一下眉,而沉无祭去后退了两步,看着她道:“没想到公主竟懂得医术,鲸海可谓是人才辈出,后生可畏,不过小伤一件尚不可让公主操劳。”
婳棂见他除了面色苍白以外也没其他地方不适,也只好作罢。
沉无祭道:“移步到大殿说话吧。”
婳棂心里有种莫名说不上来的感觉,可能是这对父子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有种想要把自己活生生架走的错觉,背后不禁生起了一股寒意,瞬间冰冻全身动弹不得。还是沉渊对她笑着说“请”,这才走的。
回到大殿,沉渊扶着沉无祭上了座,然后示意婳棂坐在自己对面。
沉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手指敲打着面前的桌子,道:“那狐妖并非日日出来,喜食男子精气,吸完就跑。”
婳棂盯着他的手指从敲打变成了摩挲,道:“你未曾与狐妖交过手吗?”
“交手过一次,”沉渊说:“是个银狐女妖,我接了她两招,修为在我之上,我回击了一次,她受下之后就跑了,跑得还挺快。”
婳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须臾,沉渊笑着说:“昨日我还在想要不要去霁海与须宿联手制服狐妖,交谈才不到半日,他就被媸姝叫走了。”
“媸姝?”婳棂疑惑。
沉渊摊手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所以你想怎么对付她呢?”
婳棂欲言又止,沉无祭突然道:“沉渊你也去吧。”
婳棂起身道:“不用。”
沉渊愣住皱眉道:“你一个人?”
婳棂点头,作揖告辞二人,向殿外走去。
一个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公主莫要将我父王被禁术反噬一事告知任何人,还望为我颐海保密。”
婳棂本来也没有太在意此事,因为这种事情确实能够让颐海有失颜面,驻足道:“婳棂自然不会外传,不过禁术终究是禁术,修炼久了甚至还会暴毙而亡,所以还是少接触为好。”
天色已晚,婳棂决定在一家客栈暂时歇脚。
刚走进门,店小二就笑嘻嘻地迎上来,道:“外面已经打更,本店还剩三间房,姑娘想住哪间啊?”
店小二的这句话很会留人。
这家客栈不大,只有两楼,大堂最中央是个天井,房间都分散在四周,站在一楼就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每一扇房门。
婳棂大概看了一下只有二楼的同一侧的三个房间的房门上挂有一个“空”的木牌。
——这三间房还是连在一起的。
她从袖子里掏出两颗拇指大小的紫珍珠,温声道:“给我准备两间房,中间那间空出来,再送上几坛酒到另一间房里。”店小二忙不迭收下珍珠,夹在两根手指间边看边问:“姑娘想要几坛?”
婳棂已经走上二楼,扬声道:“两坛。”
她走到尽头的一间房门外,将挂着的木牌取下,推门走了进去,环顾了四周很干净简洁,她很满意,最主要的是,有一扇窗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街市。
日落之后的北湘城是没有多少人在街上的,更何况九尾狐作乱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家家户户连根蜡烛都没敢亮。
婳棂唤出青姽,此时的青姽是一把青色匕首,她反手握住刀柄在空中划了一道齐人高的裂缝。
裂缝越扩越大,直至可以看见那头的全貌,巍峨的青山,涓涓细流的小溪,白鹭清啸于山川之间,白云缭绕的双生树上躺着一个身披月白长袍的人。
那头景色宜人,但婳棂并没有过去。
须宿有些吃惊:“竟是取代?”
织月无奈地摇头,道:“这本就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须宿道:“难道血月不是上神的心魔吗?”
织月吼道:“不要再叫我上神了,一切的错误都是因为这个开始。”
“若是心魔自然有方法可以消除,”织月看着困住自己的铁链和伤痕累累的身躯,心里仿佛一把尖刀刺过,哽咽道:“可她偏偏不是,杀戮面是我与生俱来的。”
须宿面对织月的伤心不知所措,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织月道:“天神们已经尽数退到神界以外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