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组三千米的第一名不见了,广播里通知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见人来。
而此时的韩晖正看着坐在花坛边的许遥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像他得知许遥阳患上抑郁症的那段时间一样,想说很多话,却也什么都不敢说。
明明一切都在转好,为什么又仿佛回到了原点?
同样的问题,同样纠缠着许遥阳。
另一边,陈珂桉和沈宜青正到处找许遥阳。
终于,在花坛边瞧见了人。
白色的短袖被染上了尘土,那轮明月不再耀眼了。
“祝清越让你去领奖。”
许遥阳在听到名字时猛得抬头,却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
他呵了一声:“她人呢?”
颁奖的人不是祝清越,那个金牌不知道为谁得。
“祝清越她爸来学校给她办休学了。你要还想见到她,就去领奖。”
陈珂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冲他喊。
许遥阳根本就不会思考了。但陈珂桉的一句话几乎解决了他所有的问题。
他站起来,朝操场走去。
韩晖暗暗松了口气。
“祝学妹她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什么要休学?”
“我也不清楚。”
陈珂桉是回班级的路上撞见祝清越的。
她一瘸一拐地跑进德育处的那栋楼,陈珂桉三两步就追了上去。
看见来人,祝清越急得双手都攀了上去,抓着她的袖子,染着哭腔。
“桉桉,帮我个忙。”
那个语气称得上是乞求。
祝清越什么都来不及说,楼梯上方传来了皮鞋踩过瓷砖地板的声响。
陈珂桉这才发现她在哆嗦。
“我爸好像知道我和许遥阳的事了,他让我休学。我马上要走了,你帮我告诉许遥阳,金牌一定要去拿。”
她说完就摆手让陈珂桉离开。
陈珂桉还有很多话想问,可在看到祝岩城脸的那一刻,还是躲进了拐角。
怎么可能不发抖呢?祝岩城那张完全垮下来的脸让她甚至怀疑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看到祝清越。
祝清越跟着祝岩城走了,依然是一瘸一拐的。
但祝岩城似乎没有留意她一眼,只顾着大步往前走。
中途祝清越回了一次头,陈珂桉以为她想自己跟上去扶她一把,毕竟她看起来实在艰难。
可是她想错了,祝清越只是回头跟她说话。她的眼圈已经通红了,一行泪就这么挂在脸上。
陈珂桉突然很恐惧,会不会祝清越准备向自己求救,于是她仔细地观察祝清越的口型。
她说的是:“别忘了去领奖。”
这句话不是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说的。
许遥阳再一次站上了最高的台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准备为他戴金牌的方伊。
他不想弯腰,方伊也就戴不上那块奖牌。
最后他自己伸手,把奖牌挂在了胸前。
那应该是这次运动会的最后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所有人都展开了笑容。
可唯独许遥阳一点表情都没舍得给。
太阳即将落下山头,最后一点余晖洒在了许遥阳的那块金牌上,让它闪着暖黄色的光。
“宝贝,这是我为你夺得的第二枚金牌。”
此时的祝清越正在去机构的路上,车是司机在开,祝岩城坐在副驾驶位审核文件。
他明明忙得不可开交,还是选择来学校给她办休学,除了自己和许遥阳的事,祝清越根本想不到别的能让他如此动怒的事了。
脚踝处红肿得厉害,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祝清越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呆楞地望着外面的场景一幕幕地闪过,双眼无神,眼底几近绝望。
许遥阳,夏天要结束了。
可我连再见都没来得及和你说。
从那天后,在许遥阳的世界里,祝清越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
周一,许遥阳请假没去上课。
班里一下少了两个人,还是从前那样好的两个人,大家免不了多想。
姜曼就如同辟谣一般:“祝清越家里有事休学了,返校时间未定。”
教室里一阵哗然。
只有戚子桐淡定地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周六运动会结束那天,韩晖就觉得许遥阳不对劲想跟着,被他拦下了。
他懒洋洋地甩着那块金牌玩:“我没事,自个待着死不了。”
韩晖还以为他真没事。
直到周一没找见他人,才笑自己糊涂。
发现祝清越不在的时候他都快找疯了,怎么可能没事。
于是,韩晖请假来找许遥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