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天苍今日胆敢抽取地气,彻底断送其他宗门的前程。
灵昭道:“秦修后来打伤明府两任府主,白天苍也毫不追究,对吗?”
明含章道:“秦修对此拒不承认,那时明府本身也出了很多事。我父亲病故,二姑明俞蘅因为君竹走丢而一病不起,小姑明俞芷又离家多年。我刚刚接任府主之位,心脉险些被废,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撑起来家业,无力再去寻仇。”
他语调平平,似乎说的只是别人的事。然而灵昭却听得不住心惊,她从前只道明含章十六岁执掌明府是年少有为,可却不知这背后有这重重困难。
少年意气风发,而后被忌惮,心脉被废,含着满腔怒气,隐忍至今。
本在云端,却被一朝打落尘埃。
她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掌:“所以,在疏槐山对付秦修此人,你也算是为自己报仇了。”
明含章淡声说:“他的心脉,也是被我一掌震碎。”
但是秦修身后的指使,却不能忽略。
灵昭道:“白天苍多年来都利用秦修来达到目的,坏事脏事一律交给秦修去做……”
她说到此处,忽地停顿了一下,脑海中回想起师寻当时的话:
院主若是狠不下心,便将这些会弄脏手的事情都交给我吧?坏人我去杀,脏事我去做!院主的手根本不必染上任何鲜血。
她那时还纳闷,师寻怎么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可是现在看来,难保不是受了秦修的影响。
秦修对于白天苍,想必也是那个负责“弄脏双手”的人。而白天苍,只需要在秦修身后隐身,然后坐收渔利。
明含章见她陷入沉思:“嗯?”
灵昭回过神来,“没什么,方才一时想得出神了。我们继续,嗯,后来秦修指使大弟子闻仁凛去杀害虞清玥,这件事闹大,白天苍才不得不推闻仁凛出去,弃卒保帅。”
她叹了口气:“白天苍与秦修多年来内斗得厉害,搞得整个修真界都以为他们水火不容。殊不知,秦修动手在外,白天苍决策在内。他们师兄弟才是最密不可分的。”
明含章哼笑了一声:“内斗,才是三仙台传承几千年的门风。”
灵昭忍不住笑:“你竟也会开玩笑了。”
她其实也知道,三仙台在上一任掌门羽化之后,他们宗门内部也斗了好久,才让白天苍夺得掌门之位。
“三仙台门风是内斗,虞府门风是护短,那你们明府的门风又是什么呀?”
她歪着脑袋,那双眸子在灯烛下闪闪发亮。
明含章就这么望着她,目光中似有万千情。
房中寂静,唯有窗外月色皎洁,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