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可又不敢用太大力气,小女孩瘦骨嶙峋的身子似乎一把就能折断,盛希轻轻抱着她,在她耳边说道:“你怎么来了,我跟阿姨说中午去看你的。”
她说:“我现在就想见你。”
她说:“盛希,你带我走走吧。”
他说:“好。”
盛希拉上她棉袄上的帽子给她扣紧,握住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握得很紧很紧。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路上,孟久遥想听他讲学校的事情,盛希也一句一句讲给她听,边捷很想她,纪湘宇也总是念叨着她,还有他考试成绩进步,刘思丹表扬了他,很多事情都是生活中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小事情,但孟久遥却总是听不够。
一场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两个人走到了复陵公园,他们每一次都是在这里告别的。
每一次,他将她送到这里,两个人会拖拉着腻歪一会,亲够了才回家,盛希总是看着她离开,而她却总是不想回家,盛希哄她让她乖,然后告诉她,下午我就会来。
今天是她先说的话,她说:“盛希,你早点回家吧。”
“我送你回去。”盛希说。
她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一双黑眸染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她是笑着的,她说:“盛希,我们就到这里吧。”
“什么意思——”他几乎是一瞬间哑了声。
“我要走了,和她一起出国,我不知道这一走还会不会回来或者什么时候回来。”她哑着嗓子说。
小姑娘眼泪七零八落的砸下,鼻尖很红,她别开视线,“我知道,我这么走了,你会生气——”
“但是——”孟久遥哽咽住了,浑身疼得厉害,“没办法了。”
她向来不喜欢这个世界,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遇见他以后她对生命有了渴望,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哪怕留在南景,她想陪他一起考大学,然后结婚生子,想陪他一起到长命百岁。
可是她现在的状态越来越糟糕,情绪爆发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睡着了又会做噩梦,每天就是这样昏昏沉沉的度过。
她无法容忍这样的自己和盛希度过将来的每一天,她觉得盛希值得世界上最好的,而不是像她这样易碎的瓷娃娃。
她想过再自私一点,想让她等一等自己,等到她病好了以后回来。
可是她真的不能再要的更多了。
最初她只是想看看他就好,慢慢的她想和他谈恋爱,到后来希望他只喜欢自己,更可笑的是,她越发贪婪的欲望,上天真的一一帮她实现了,可她怎么能让他再等自己几年呢。
她也想留在这里,想留在盛希身边。
可她接受不了自己在这种病病殃殃的状态下留在他身边,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疯,什么时候会伤害到他。
她也无法忍受在他面前如此狼狈。
“孟久遥——”他声音很小,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却低矮到了谷底,他委屈的掉下了眼泪,喉结上下滚了滚,“你说过,不会不要我。”
“都不作数了吗?”他问。
“对不起——”她哑着嗓子道歉。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是不想你离开。”
她擦了一把眼泪,摇了摇头,说道:“盛希,你回家吧。”
“我也要走了。”她往后退,不舍的转身离开,盛希两步上前抱住她的身体,放下了所有的尊严。
“孟久遥——”盛希紧抱着她,他向来稳重,很多时候都比同龄人成熟的很多,孟久遥和他在一起从来不缺乏安全感,可他终究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哭起来的时候和别人也没有区别,眼泪就像没有关闭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的往下砸。
看见他哭,大概就是痛到肝肠寸断。
他的头埋在孟久遥的肩窝里,喉咙里发出几声哽咽,嘴唇微微颤着:“不要走,我求求你别走,孟久遥,我求你了,求你,别走,真的别走——”盛希哭的语无伦次,最终像是妥协了一样。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少年一身傲骨终被磨平。
“你至少告诉我你要去哪行不行?”
“孟久遥——”他哭着喊她的名字,万般心酸和无奈。
“我怕——”
“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孟久遥的心被揪紧了,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即使做了十足的准备要离开,却还是会心痛到窒息,她在盛希怀里转过身,伸出冰凉的手捧起他的下巴,指腹擦掉他的眼泪,强硬的憋着情绪:
“我们都太年轻了,以后要遇见的人有很多,你也会遇见很多人,我不想让你来找我。”
孟久遥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眼泪交融在一起,盛希颤抖着手搭在她的脖颈上,舌尖扫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