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世界清净了。
青礼失脱下外裳,瞥见胳膊上残留的药膏,不禁回想起阿拂捻着细长指尖认真给自己上药的场景。
真的只是同情么……
青礼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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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这天,阿拂起了个早。
虽说前夜,青礼失同禾牧白二人在她院里险些兵戎相见,但好在阿拂突然灵光乍现,装病骗过他二人,匆匆躲进了屋里去。
她势单力薄的,哪边可都惹不起。
比武场地设在无念阁后的无念山上。
跟着赤月山庄弟子到了山顶方发现那儿已经围了好几圈人。
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阿拂也爱凑热闹,她体态纤细,如今练了几日功法,身形也很轻巧,如猫儿般一下就钻进了人群里边。
不看不知道,一看原是那大魔头被几个无念阁守卫拦住了去路。
起初露微还在好声好气与他们交谈,言之凿凿,“昨儿各位长老明明答应寒阙宫弟子也可参加武林大会,这才过去一晚,便要反悔不成?”
为首的不理,口气还很狂妄,“你在场?有证据么?魔教说的话,谁信啊?”
露微闻言,面色仍然温和,手却已经捏住刀鞘,仿佛立刻就要削掉他的脑袋。
好在宿雪及时拉住了她的腕子,冲露微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不可。
而青礼失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多做停留。
众目睽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对大魔头来说犹如不见天日的黑暗地牢,同样都是酷刑。
阿拂心里着急,生怕他一怒之下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下一秒,果不其然,就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砰!”
无念山的界碑碎了。
那上面是第一届阁主亲自题的字,代表着无念阁的门楣与荣光,毁界碑者,即是将无念阁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践踏。
而青礼失只微微,动了两根手指头。
巨大的山石碎裂声震惊整座山头,很快,诸位掌门便纷纷赶来。
林潮生痛心疾首,对着一地石子,恨不得碎的是他这把老骨头。
“作孽……作孽啊……”
他佝偻着腰杆,上前拽住禾牧白的衣袖,声泪俱下,“禾庄主,您是代盟主,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这魔头,简直欺人太甚!”
禾牧白轻拍老者手背,高声道,“今日是整个武林的盛会,寒阙宫又何必特地赶此扫兴。”
“是啊……”
“太过分了。”
他话一出,周遭人群不明所以,却议论纷纷。
阿拂站在人群里,默默替青礼失捏了一把汗。
大魔头从不屑解释,这番不知又要背负多少骂名了。
青礼失自是不在乎这些。
他稍向前几步,挨个扫视了一遍几个掌门,只问道,“昨日你们答应我的,都不作数了?”
众人目光闪躲,皆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应声回答,而是装聋作哑想要蒙混过去。
各个掌门可以蒙混一下,但禾牧白还得当那出头鸟。
“寒阙宫弟子想参加武林大会,只需获得在场任一门派支持,此事便可。若无一门派赞同,那在下也无能为力。”
禾牧白一副秉公大义的模样,话说的也很通情达理,剩下的掌门立刻随之应和。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谁也不会欢迎寒阙宫。
魔教就是魔教,整个武林都容不下他们。
宿雪冷哼,冲青礼失吐槽,“教主,这姓禾的惯会笼络人心、花言巧语,您可得跟他多学着点。”
青礼失无声地翻了个白眼,睨着前方一众伪君子,心里愈发烦躁起来。
要不是为了拿到《悲天禁诀》救黎清,他一定要把这唠什子无念山削去一半,然后把这群讨厌的家伙扔进河里喂鱼。
谁稀罕这破武林大会,能打的一个没有。
全靠嘴遁。
露微用胳膊肘捣了捣宿雪,小声笑道,“你别说,他这伪君子装的,倒正中咱们下怀。”
言罢,就听禾牧白转向众人,高声道,“诸位,可有赞同寒阙宫弟子参加武林大会的?”
大家纷纷摇头叹息,无人吱声。
等了大约数十秒,禾牧白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回过身来,看向青礼失,面上似带着惋惜之情,唇角微撇,眼神里却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就仿佛在耀武扬威似的,开口道,“真可惜,好像没有人愿意与寒阙宫弟子一同参加武林大会,教主还是请回吧……”
“且慢。”
禾牧白话音未落,就听一道响亮的声音将其打断。
众人循声望去,瞧见林业生执扇在前,风尘仆仆推开围观的各派弟子,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