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西树。
再者一个‘不怎么强’的镇西军,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成为皇女复国的助力的,由此倒也能打消外界不少顾虑,将我真正藏起来。
而至于叛军是否会成长到连真正的镇西军都压不住的那个时候...
那自然是,绝无可能。
罗允此人,当真不愧是世间罕有的英雄人物。只是现在我还有一个疑问,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罗允做出此等决策的?
首先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叛军此时应该还没有彻底联合成一股,而传国玉玺的下落应该还并不明朗,否则罗允就不该还瞒着我了......细细想来,现在情况无非有三种,一种就是叛军之间的分歧变得更严重了、甚至到了自相残/杀的地步,而一些心怀不轨的势力则借机浑水摸鱼、四处寻找我与凰墨书的下落;另一种则是凰墨书或已和她的势力搭上了线,现在正整顿军队随时准备讨伐我,而至于最后一种...
...我想,至少在得到确切的情报之前,有关这一点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
至此、罗允不准他人向我透露情报一事便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与西树联盟开战的理由也已收集完成。
那么接下来的这一仗、或许便将会是我能递交给罗允的最好的投名状。
——天下。
我势在必得。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我不由得长呼了一口气,这种仅靠逻辑便强行推理局势的思考方式实在太过累人、却也是现在的我唯一能做的。罗允限制了我的消息来源,却没有限制我的思考。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身边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思考片刻、我才忽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宁光逢的声音了,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转头要去寻他,却看见宁光逢正蹲在一旁满脸深沉地盯着版图看、一副已经彻底陷入思绪之中无法自/拔的模样。
...这孩子,终于也学会用脑思考了啊。
许是这段时间受宁光逢荼毒太深,眼前的这一幕竟让我感到了谜之欣慰,因此也就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静静地守候在他身旁,等待一个结果。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宁光逢依旧还是那副深沉作态丝毫没有变化,让疑心事情不对的我表情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想着若是他有什么问题应该还能互相讨论一番、于是便主动开口问道:“...宁光逢?你想到了什么吗?”
“嗯,”宁光逢应了一声,随后缓缓抬起头来与我对视,那与往日截然不同的严肃表情看得我心中又是一凝,不自觉地也跟着紧张起来——
“西树人的地盘,真多啊。”
我:“....”
我:“.......。”
我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版图,又抬头看了看宁光逢那全然不似作假的表情,在察觉到他是发自内心地这么想后,默默攥紧了拳头,杀心渐起。
“......这上面画的全是赤凰,没有西树!”
...
......
镇西军以性别划分训练区域,自然也是以性别划分小队,一是为了防止男女互生情愫,二也是为了避免小队成员因磨合不足而难以协作,于是理所当然、我与宁光逢被分到了不同的队伍之中,任务地点也相隔甚远、根本见不着面。
宁光逢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还每天傻乐乐地叫嚣着要立大功成为我的上级,让本该不焦虑的我渐渐焦虑了起来。
临行前,我忍不住偷偷找到了公良平,想要拜托他们帮忙代我略微照看一下宁光逢,让他别一个不小心就在战场上丢了性命。我自然知晓这样的请求有多不可理喻,也做好了公良平拒绝的准备,孰料他听完竟是一句也没有多问便爽快应下,神色自如得丝毫看不出前两次的诡异与恍惚,反倒叫我觉得有些奇怪。
但到底是忠于自己的臣子、没有怀疑的必要,兴许他真的是如宁光逢所说那般吃坏了肚子一时不适,因此我很快就将这点小插曲忘在了脑后,跟随小队正式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任务。
严格意义而言,我所处的这支小队其实只算得上半个先遣队,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打探前线情报并及时传回给后方大营,同时还要求尽量回避战斗.......虽然与我想象中的形式略有不同,但从某种意义而言倒也算是变相地应了我的心愿,因此便安然接受了。
我与队伍趁着夜色悄悄从镇西军营出发朝着西南方向出发,路上途经几座村庄但都并未遭受西树侵扰,只是打探消息的时候看着百姓身上穿着的破旧衣衫时我还是不由得感到了些许愧疚,本想偷偷掰下一小块干粮送给路边一名瘦巴巴的孩子,奈何时机不好只得将其抛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上,之后便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这是与我往日所见截然不同的景象,回想在难民营里的那段生活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