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见你们盟主,我要与他合作。”
——但若是这个皇女手里握有西树渴望得到的东西,还恰巧傲慢得没有脑子,那么情况就好得多了。
正如为他们带路的宁光逢失去作用后就会被灭/口一样,在我对西树失去作用之前、这群人都不会对我动手,并且还会竭力满足我‘无理取闹’的小要求,以便我能够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们。
眼下唯一的麻烦是、我必须先想办法得到他们的信任。
是继续假扮天真烂漫的皇女殿下,还是选择扮演一个空有野/心却没有计谋的储君?
——这种事、不是已经非常明显了吗?
正如我所一直被教导的那般,优秀的君王应当学会如何忍耐与蛰伏,至少在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之前、都必须要将自己的爪牙和利齿都藏起来,小心不被敌人发现。
既然如此,那便来与我比一比吧。
就比我们之间,究竟是我先拧断你们的脖子,还是你们抓住我的马脚。
我深吸了一口气。
“...哈,无礼之徒,你们难道听不见方才孤说了什么吗?”
“——还是说,是那尚未开化的野/蛮脑袋无法理解孤说的话?”
闻言,西树人中立马就有人骂了一声,阴沉着脸举刀就要上前,可随着抓住我的这名西树人微微一动,那人就又停止了动作。
“...小皇女,你方才说,要与我们盟主合作?”
他的官话非常流利,也没有带着蹩脚的口音,反倒叫我有些意外,随后才想起——即便这个国/家已经衰落成如今这副模样,可过去的它也曾傲然凌驾于世界之巅,因此西树人会说赤凰官话这点其实并不奇怪。
“是,”我抓紧了拳头,竭力做出一副色厉内茬的模样,“既然知道了,还不速速带孤去见你们盟主!?”
天真烂漫的角色并不适合我,而一个空有野/心却没有计谋的储君又与我之前的表现相差太大。就像是我之前暴露的原因,突如其来的改变只会惹人怀疑,而临时的补救有时又很可能会弄巧成拙。
既然如此,那便干脆让西树人自己去为所有的反常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信任这种东西就是源自于人对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事物的固有认知,而只要他们相信、那事实便会如此。
那名西树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就仿佛我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货物般、正在展示全身仅有的价值试图让他心动。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趴伏在马背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余光瞥见了不远处镇西军用以联络的标识,接下来只要我按照约定的那般大声喊出口令就立刻会有大批人马从暗处出现、救出我与宁光逢,可我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暗自咬着舌尖,安静地等待着。
许久之后,那名西树人终于开了口:“...惊扰尊驾是我们的冒犯,希望您能原谅我们这些士兵的无礼。”
说着,便将我从马背上扶了起来,向我低下了头:“西树将是您最忠实的伙伴与盟友。”
以此作为信号,那些原本拿着刀指着我的西树人也纷纷收起了武器,朝我低下了自己头颅。
——我赢了。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了下来。——毫无疑问、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西树人相信了我的伪装。
虽然与预想中的情况有些出入,但只要宁光逢还活着就好。
视线再度转向宁光逢的方向,没了那把随时可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弯刀后脖颈看起来额外纤细。
。
我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可这却似乎是被西树人误解成了别的意思,他的眼神在我和宁光逢之间来回流转着,而后微微附身、凑到我的耳畔,轻声道:“要我为您杀了这个背叛者吗,尊贵的殿下?”
湿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是我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唯一能感受到的热度,却叫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于是我抬手毫不犹豫地甩了他一巴掌。
“没记错的话,孤刚才应该已经说过了吧,我要亲手让他付出代价。”
这一巴掌本就是为了加深西树人对我傲慢自大的负面印象、以便能够降低他们对我的警惕而打,同时也是为了他竟然胆敢妄想杀掉宁光逢的这件事,因此便故意用了些力。
“...是我疏忽了,尊贵的殿下,”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挨了一巴掌的西树人竟然什么也没有说、反而还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昔日我在宫中阅人无数,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他这笑绝非是因为被触发了什么变/态/属/性,比起生/理与心/理层面的原因,他现在这副模样、明显更像是——
“非常感谢您的巴掌,让我深深地记在了身体里。”
——终于遇见了有趣的猎物。
嘴上这么说着,然而眼中却全然没有半点情绪、阴冷得让人忍不住战栗。来自西树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