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自然离姜霜华一行人不远，没走多久就绕到顾琰和姜霜华二人面前。
“怎么喝得这样醉？”还没等荀烟开口，姜霜华清冷的声音就先响起了。
顾琰替姜霜华剥好一颗葡萄放在碟子里，听到这话也抬眼瞅了瞅焚英。
少年面颊坨红，虽然眼神相对清明，但身上酒味儿十分浓重。
“你从不饮酒，一下子喝这么多烈的，是想醉死吗？”姜霜华不悦，“荀烟，你带他去醒醒神。”
“这……是，弟子领命。”荀烟赶紧推着焚英走开了。姜霜华先前从不管弟子们在大日子里饮酒胡闹的，但今日着实反常。她觉得奇怪，这大好日子，师尊的心情怎么反而变坏了。
“别为了这点小事动气。咱们像他这般大的时候，喝得比他还醉呢。”顾琰的声音是少有的有磁性却并不过分低沉。若是以前，姜霜华必定觉得舒心悦耳；可现在她听着只觉得愈发焦躁。
因为两个时辰前，他拉着她召集了所有长老，并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了一封前宗主的亲笔手书。
顾琰不好意思自己念，便让二长老宣读。
她也是第一次觉得二长老的嗓门真的如同那些弟子所说的声如洪钟，那一字一句震得她灵魂几乎都要裂开。
里面没有提到她最担心的宗主之位的所属，因为那是一封赐婚手书。
前宗主亲笔赐婚，且有私印为证。
凡人有话叫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父母早就离世了，能主宰她终身大事的就变成了那个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也是“父”，从那个父变成这个父。他能把她许配给任何人，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倒会认为这个师父是真正把她看作亲生女。
大家看完婚书，三长老当时拍了拍顾琰的肩，这样说道：“你小子，一回来什么都有了，唯独缺个宗主之位啦。”
顾琰笑笑：“我与师姐夫妻一体，谁当宗主都一样。”
说得真大度。姜霜华冷笑。
旁边碟子里的水晶葡萄堆成了小山丘，姜霜华却一个都没有动。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能赖掉这个婚约，思绪活络得都快搅出了火星子。
“师姐不是最爱吃这个了么？许多年不见，口味变了吗？”顾琰拈了一颗递到她唇边，“西林秘境中摘回来的。喏，试试？”
都塞到嘴边了，姜霜华只有低头衔住。
荀烟和焚英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师尊和师叔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呀。”荀烟感叹着坐下。
焚英抬眼看看，然后漠然的把眼神转到一边，但没一会儿又看了过去。顾琰对着姜霜华有说有笑，而姜霜华还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脸。
焚英忽然觉得心中像坠了个裂了缝的大罐子，罐子里盛着酸水和黄连水混合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在他脆弱的心尖上。疼得他快呼吸不过来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师姐有心事？”顾琰替她倒了一杯红枣枸杞茶。很平淡，但她爱喝。
“嗯？”姜霜华回神，侧目看他。
顾琰并不引导她说出心里话。她心思深沉，不想说真话的时候能有一百句假话搪塞你。他圆滑地换了个话题让她暂时抛开心中烦恼：“师姐不好奇我在秘境中都经历了什么吗？”
说到这个，她确实很有兴趣。她最想知道的是他遇到了什么机缘，能从金丹期一下子跳跃至化神期。
“师父说，你天生缺少一部分情丝，唯有九转仙果方能助你修复。我得知之后翻遍古籍，终于找到仙果的下落。那东西生长在五行秘境，三百年一开花，三百年一结果。我离开的时候，正好是仙果成熟之时。”
姜霜华讶异。这是她第一次知道顾琰不辞而别的理由，竟是为了她。她沉默了一瞬道：“我缺少那一部分情丝并不碍事。你何必非要去寻那仙果？五行秘境最为凶险，你不该独自前往。”
顾琰温柔一笑，有些赧然，似乎回忆到了什么极其美好的事情：“当时只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没有思考那么许多。”
“但确实，我过于冲动，太欠考虑了。”顾琰垂眸，给自己斟上一杯酒，“刚进五行秘境我便遇到了守护的神兽。它法力高强，我和它斗了五天五夜，根本打不过。最后去了大半条命才勉强脱身。我坠入了一个深渊，但没有死。但那深渊的迷雾………”
是他永远的噩梦。
他在里面反复看见姜霜华和师父自相残杀。他想阻止，可那幻觉就像镜花水月般飘渺，让他无法触碰。二人斗法，生灵涂炭。天是昏暗的，大地龟裂，四处火焰。看着街边承受无妄之灾的百姓，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心痛得恨不得自己立马死去。
“迷雾着实厉害。”虽然他简单带过，但姜霜华不难想象那有多么痛苦。
他继续道：“我走出那迷雾后又与一群小鬼颤抖许久。小鬼不厉害，但数量甚多。我敌不过，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