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的长相太有欺骗性,站在那一笑,便觉定然是个好人,加上他说话语气故意柔和,倒是能让姑娘们相信。
谢淮羡刚想让那阎罗把金钟越给带回去,谁知,这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掌柜也不知是谁,分明他回来的时候在门外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半晌,敲门声止,随即而来便一道清冷的嗓音。
王砚:“是我。”
原是王大人来了。
谢淮羡前去开门,王砚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定是已到衙门寻过,想必侍卫亲军的死因有了眉头。
开了门后,谢淮羡还不等人反应过来,一伸手将人给拽了进去。
等人站稳后,王大人的整洁的衣衫上赫然留下几道褶皱,他还低头瞧了两眼,默不作声的伸手展展。
谢淮羡赶在人生气之前把人带过去。
可王砚不生气但话还是要说的。
“谢大人,为人需端......”王砚一顿,才继续说道:“端庄些。”
谢淮羡:“......”
他不是读书人,但也知道这词不是这般用的。
等王砚看清里面局势的时候,先一步往金钟越跟前走。
谢淮羡已经将人翻了过来,所以等王砚过去的时候,能大概把人的死状看个全乎。
除了金钟越后脖上的紫色勒痕,倒是没了别的什么外伤。
眼睛没闭严,翻出一点白来,嘴巴紧紧闭着,看来还是牙咬着的。再看垂下的两只胳膊,气血积涌,导致手臂和手都有严重的发肿。
往下看去,手竟还是握成拳状的。
这再怎么看都像是被气死的吧。
谢淮羡也不明白。能有谁气着他啊?
掌柜去找他的时候,把事情简单说了一说,这金家少爷活的肆意妄为,谁能给他气受,如今还是气死了?
本想着王大人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死状,看到后定能说了大概,没想到只让人把这尸体抬回去了。
王砚的人来的迅速,将尸体秘密抬走,省了被人瞧见再妄生事端。
本想带着姑娘们走,谁知方才还应的好好的,到这关头了,一个两个喊不动。
身子也抖如筛糠,那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啪塔”一下,一行清泪就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其余人也开始抽泣。
王砚紧抿着唇,侧过脸,神色微闪,明显不知道怎么办。
谢淮羡便是一点也不镇定。
都哭什么呀,我哪句话说错了,扭头一看这跟下梨花雨似的场面,他心里发苦。
我真没欺负人啊。
于是慌乱的疾步到陈汀商跟前,拉拉人袖子,急道:“你快去问问,到底是怎的了?”
“......”
谢大人你好生无用!
还不等陈汀商问,月儿便先行一步竟要朝着谢淮羡那方向下跪!
这姑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方才一个哭的就是她,然后带着一群姑娘哭,如今又要下跪,谢淮羡迅速扫过其余众人,唯恐她们再跟着胡来。
瞬息之间,自己伸出一只手在下面垫着。却因为月儿跪的急,跪的实在,狠狠地压了上去。
他的腿也顺势擦在地上。
不知为何这场面就成了这幅样子。
月儿也不哭了,其余姑娘也不哭了。
这屋里所有人都瞧着他们,一时怔愣的都说不出话来,异常安静。
等月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忙要起身。
谢淮羡疼的脸色涨红,却还是忍着痛将人给扶起来。
见月儿神色更加慌乱,还有心说话给她舒缓。
谢淮羡笑的明亮:“人家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看姑娘膝下有万金,砸的我手疼啊,以后可别轻易跪了,不然这财气都给旁人了。”
月儿被这句话怔的一瞬,眼里又流下泪来。
谢淮羡见势不好,立马又跟在陈汀商身旁。
悄咪咪道:“她怎么又哭,我又做错什么了?”
陈汀商看了眼他发红的手背。
直对上他眼,语气中好像还掺和了点旁的东西在,嘴角上扬。
“你没做错什么。”
那就好。谢淮羡揉着手心说。
等姑娘们都跟着走后,宝律楼时隔多天都没这么清净过了。清净的有点过了头。
陈汀商坐在原位。
耳边不时回响谢淮羡方才说的那句话。
——“姑娘膝下有万金。”
不禁轻笑出声。
瞧了眼外面天色,日头西斜,一天竟又要过去了。
她便收拾收拾往外走。
因宝律楼占着最好的地方,人流多。
所以只能关上门,不然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