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切,匆匆说了句“容臣日后再解释”就自顾自走了。
元莫晦思考一瞬,也跟了上去。
他们之间的闹剧弄苦了太医。
刚被元莫晦问责过的太医此刻又应付着姜怀漠。
姜怀漠打听一番,没听到满意的答案,他皱皱眉,自己走了进去。
床上躺着瘦小的柳晚意。
触动姜怀漠心弦的,是她晚上蒙的厚厚一层白布,还有渗透白布的绿色草药汁液。
姜怀漠屏住呼吸,轻轻碰触白色的绷带。
“将军?”柳晚意忽然问道。
姜怀漠一惊,连忙收回手,颇不自然地问:“我弄醒你了?”
她摇摇头,“我一直都醒着,将军,从你进来问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来了。”
姜怀漠蹲下身,眼里流露出些许心疼,又敛下眼皮,“都是我的错。”
柳晚意笑道:“你有何错?”
“若不是我被异域人蒙骗,没及时识破他们的阴谋,你何至于受此劫难?”
“若不是你追击异域人,恐怕今日我们早就死了。”
姜怀漠无言良久,握住她的手,“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
柳晚意闭上嘴,嘴角微向下,姜怀漠知道她控制不住地难过。
她收回自己的手,偏过头,“将军,我想一个人待着。”
姜怀漠默默蹲着,蹲到外面偷听的元莫晦都要急了,他才迟迟出声:“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柳晚意终于不耐烦,冷冷讽刺,“连太医都没办法,将军何来的办法?”
姜怀漠没在意她的语气,只当做她的保护罩被针扎了个小洞,控制不住又能很快合上。
他轻轻碰触她的脸侧,白布下忽然渗出一滴血,像泪一样划过。
姜怀漠知道自己该走了,再不走恐怕她要被自己气死。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过来抓住他的,柳晚意哭泣道:“姜怀漠,你能不能在这里不要走?”
他转身,慢慢蹲下,声音像是在哄一个哭泣的孩子,“好。”
他动作轻柔地拭去柳晚意苍白小脸上的血迹,心想是不是她脸上的血色流走才会这样白。
柳晚意撑着身子坐起来,双手摸上自己的脸,“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不丑,你和寻常人无异。”
她抓住姜怀漠的两只衣袖,他便起身坐在她身边方便她抓住。
“我看不见了,若是我想出去该怎么办呢?”
“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柳晚意摇摇头,“你那么忙,怎么陪我?”
姜怀漠沉吟,试探地问:“若是你愿意,白日就同我一起在军营,让宴甫多陪着你。”
“我会耽误你们练武的。”
“他练武时最爱说话,让他陪你说话解闷。”
“可是他总会有厌倦的那天,况且你带着我,不是你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你若是想让我在身边,我就……”
柳晚意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急急打断,“不可!难道我要比大应更重要吗?”
姜怀漠想说如今大应河清海晏,最有实力的对手刚被他发现,日后只会更加严防死守,短时间不会有需要他的时候,陪陪妻子又怎么了?
但他听柳晚意的语气,仿佛她把大应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姜怀漠问:“所以你和我说这些是要…?”
“将军,休了我吧。”
姜怀漠一下换成了肃穆的神色,面上隐怒像是要发作,“不。”
“我会拖累你。”
“这时放弃你,绝非我能做出来的事。”他一下站起身,“我知道我就在这里你不开心,你先等等我,我过几日再来。”
柳晚意一个人默然地坐着。
姜怀漠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说道:“待我回来,你想干什么我都依你,和离也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