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白安饶正坐在榻上静气凝神。
自从他醒来便始终觉着身体哪里不对。
本应是杂灵根的身体,如今好像能感受到外界灵力了,虽然依旧很模糊,却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好像有一股气在他体内四处游走,熟悉却令人不适。
他重新运气,企图将这股气据为己有,然如何吞食却都如云一般双手空空,反倒是从丹田处再度冒出。
几个来回下来,白安饶也弄清了自己无法控制这股气的事实,就连额头也不知何时布满汗珠,他正要抬手去擦,却忽然注意到肩头好似多了些重量。
他侧过头来,一双金包赤的细竖眼瞳正盯着自己,微张的蛇嘴正向外吐着信子,湿冷的气息也阵阵扑面而来。
四目相对,几乎是同时缩小了瞳仁。
白安饶正要缓缓与它拉开距离,却发现这黑蛇竟是环绕在他臂肩,正如那夜他所操控的魔兽一般,只是体型缩小了数倍。
瞧见这蛇白安饶心中便明了了,那只魔兽的内丹应是被时松萝放入自己体内去了。
他并不排斥其他魔族的内丹,毕竟他从前没少吞噬过,只是如今的他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这股气,确实令他心情不悦。
“收。”他低声命令,可那小黑蛇却像没听到一样,眨巴双眼瞅着他,带着几分呆傻。
他正欲再唤一声,门外却响起了叩门声。
“安饶?”
白安饶闻声眉间一紧,正要再次运气试图将黑蛇收回,却发现黑蛇的身影已经消失,门也在此时被时松萝推开来。
时松萝刚入屋便嗅到其中弥散着一股魔气,虽不浓烈,却还是被她捕捉。
莫非是魔兽?
时松萝即刻唤出命剑,正要顺着魔气去寻觅,榻上的白安饶却先开了口。
“师父……”
声音有气无力,时松萝担心是对方伤口裂开,连忙上前查看,可一番看查下来只觉得对方脸色比她出门时都要好上不少。
“师父,我的身体好像哪里不对劲。”
时松萝闻声这才察觉到,那股淡淡的魔气好像正是从白安饶身上发散出来的。
如此看来,应当是那颗魔兽内丹了。
她起初隐瞒便是怕吓着对方,现如今对方已察觉,再隐瞒反倒不妥,索性将魔兽内丹一事与他一并托出。
得了解释的白安饶先是一怔,垂下头来若有所思的模样。
好像,并不是很吃惊?
想到白安饶平日里也没做出过什么惊讶的表情,估摸着这便是他的表达方式,时松萝没有再纠结,只是让白安饶伸出手来。
白安饶的手臂又细又白,比时松萝的还要白上几分,依靠着突出的青紫脉络才能瞧出是一双属于男子的手。
时松萝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条黛色手绳,轻轻为对方系上。
“这是?”
“这是雾丝所编的手绳,能盖住自己身上的灵气与魔气,这样便不会被他人发现。”
雾丝精贵,一卷雾丝需得上千仙石,还得寻雾霭派的人提前预订,所以编制出来的手绳便更是珍贵。
为了编织这手绳,她耗费了将近一年,报废了数卷雾丝才得做出一对来,制成当日她便将其中一条分给了解星阑,另一条留给了自己。
她还记得那时她不小心打了死结,还被解星阑打趣,说是要他今生都不得解下的意思。
他的确再未解下,同天雷一并化作了尘土。
如今她服用清脉丸,一时半会也没有灵力可供驱使,倒不如先由白安饶戴着遮挡魔气,等她想到法子将魔兽内丹取出,彻底给白安饶清理掉余毒再拿回来也不迟。
况且,这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出不了定水城。
她本想今日置办好行囊便带白安饶离开定水城,谁知这定水城现下已封城,为了保护百姓,今后几日只有修士或有修士护送的的人才能进出。
时松萝想到此处,柳眉不忍紧了几分,她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奔她而来,只得明日另寻机会出城了。
门外响起两声叩门声,时松萝打开门来,客栈伙计满脸笑意正站在外头,望见时松萝先是一怔,“诶,前夜那位好像不是……”
店伙计正要探头往房内去瞧,可还未瞧见什么,门却被时松萝给合紧了:“那位公子已经走了,可有何要紧事我可代为转达。”
“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就是……不知客官您这几日还住不住咱这儿了,您知道,咱这定水城偏得很,城内客栈没几家,这不近日来了不少仙师,打挤得很……”
这事儿她倒险些忘了。
那日白安饶受伤严重,需得人在旁看着,她便火急火燎的开了一间房,而今对方依靠着魔兽内丹恢复得已是神速,再与她同住一屋,怕是多有不便。
时松萝颔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