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袋里拿出些银钱来,应道:“住的,只是这房我再要一间。”
“这……客官,除了您这间,已再无多的房间了。”
店伙计面露难色,收钱的动作却是极快,数过后便将多余的银钱退了回去,才又将目光放回时松萝身上。
“您二位这是……吵架了?”
“什么?”
时松萝疑惑着,那店伙计却已经开始给她上课了。
“客官啊,这夫妻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莫要闹那分房睡的事儿。您现在说是气头上,晚些定要想起人家好的!”
似是认为自己这番话十分有理,那伙计离开时还同时松萝狠狠的点了点头。
没必要同店伙计解释此事,不如说能给她二人安插一个合适的身份也是好的。只是不知白安饶是如何想,或许也不愿同自己师父扮作夫妻罢。
时松萝想着如何同他解释,进屋后却又在望向他的脸时停住。
夫妻,她本来跟这人是夫妻的。
不知望了多久,白安饶开口问道:“师父可是想要睡床?”
客栈的门墙都不厚,那伙计在外头的兴奋劲儿他自然都听见了,是否一间屋子,是否扮作夫妻,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他想要的寻得一个机会,将他灵府的封印解开。
为此,他必须拿得那传闻中的“岐黄木”。
良久后,时松萝才回过神来,应声道:“……不必了,你好生歇息养伤便是。”
她扯出一抹明媚笑意来,坐回到茶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顾早已凉下的茶水味道如何,只想将那冷茶一饮而尽。
但视线还是不自觉的落回到白安饶的脸上。
方才她在想,若是他能多笑笑就好了。
*
二人的毒伤虽都不成大碍,但外伤依旧需得换药,一间屋子到底是不方便,时松萝只得先自行到屏风后为自己换药。
每次换药时松萝都会在心中暗骂青鹤宗八百遍,那暗器又多又难防,伤口一个比一个深,她都快要被渣成筛子了。
布条有不少都是黏在伤口上的,每每将其撕开都要让伤口再次裂开,那伤口才会再度流出血来,排出清脉丸所清出的污血。
房间不大,时松萝张牙舞爪的将布条卸下,血液特有的铁锈味便从屏风后传了过来。
不知为何,白安饶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这血在他闻起来竟这般香甜甘美。
可他从未有过任何嗜血的习惯,无论前世、今世。
“安饶,轮到你了。”
换完药后时松萝如释重负,虽然伤口依旧疼痛,但她还是带着笑来到床边,见他没有回应又唤了一声,白安饶终才点头做应。
白安饶虽体弱,但却很能忍,时松萝几次给他换药治疗都未曾听过他叫过痛,若是换了其他医者或许喜欢这样的病人,时松萝却不然。
若能喊疼,那便还有力气喊疼,可若不喊,谁又知道他疼还是不疼?
时松萝缓缓凑近,小心翼翼的为白安饶换上新药,细致又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乌发、耳廓、肩膀,最后落在那刚包扎好的手臂上,浓重的草药味夹杂着腥甜从中飘来,竟让白安饶觉着有如清泉般凉爽,却又在消散的下刻令他口干舌燥。
许是伤口终将是疼的,白安饶的理智并未完全飞走,也终于等到时松萝为他换好药离开房间。
他下床来到茶桌边,正打算将壶中茶水饮尽时,却发现里头不知何时只剩下了泡得没味儿的廉价茶叶。
*
兴是这几日实在劳神伤神,二人熄灯便入睡。
然时松萝并未如愿一觉天亮,半夜便听见了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连忙来到房门处探查。
客栈里已住了不少修士,时松萝自然不想率先出门惹事,只是听那动静久久无人理睬,甚至还在慢慢靠近自己的房门。
用了清脉丸,时松萝暂时唤不出自己的命剑,只得从芥子袋中拿出一袋麻痹散来攥着,这麻痹散是她特制,药效要比外头的高十倍。
平时她都是以指甲盖大小的量来取用,这一整袋下去,一个人至少也要三日才能动弹。
今夜出奇的静,只能听见夜风吹过窗户,拍在并不结实的门板上发出吱吖声,还有因为脚步渐近而愈跳愈快的心脏声。
时松萝暗数,脚步声最后一声落在自己门口,她当即将门推开,正要将手中粉末向外撒去时,并未看见什么人影。
“喵。”
时松萝低头,一只玄猫正停在她门前,舔着自己的爪子去揉搓自己的脑袋,瞧见时松萝它也不怕,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抬起爪子拍了拍她的下摆。
这等暗示时松萝自然看不懂,但是她看得懂其他事情——这猫实在是惹人怜爱!
她从前便一直想养些什么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