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收拾好行装,明日一早,我会派人来接姑娘一同下远江支援。”
“有劳裘大人!”
天上的云层路过月亮,被照出一层薄薄的迷雾图形,滟滟一派美景。
许之脉打着哈欠往楼上走去,甫一推开房门——
“总算回来了。”
屋内一角,弋忘欢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靠在墙上看向她。
纵深优越的面骨骨骼,在昏暗的房间里被幽暗的烛火勾勒出逶迤暧昧的神性绝色。
许之脉其实是有些疲累了,但一见到弋忘欢,她的好奇心又实在抵不住,“欢欢,听你在那结界里和邱枫啼的对话意思,倏忽有让你做什么吗?”
“你不是见过他吗?”弋忘欢放下双手走到桌边坐下。
“是啊,我见他时……”许之脉呆在原地,忽然咋舌。
倏忽让她攻略他这事,当面说给他听的话,恐怕不大合适吧。
“不好说?”弋忘欢抬眼看她。
“他和我们俩说的,应该不是一件事儿吧。”许之脉尴尬挠头,含糊带过,“他也没跟我说什么,云里雾里的,和邱枫啼刚刚说的没什么大差别,总之就和那劳什子的时机有关。”
“倏忽能穿织时间,所行所说,自然和这个差不了太多。”弋忘欢道。
祁涂火急火燎从没关的窗户那处飞进来,“查着了!”
“查着什么?”许之脉愣愣问道。
这大晚上的。
“蓝简啊。”祁涂道。
弋忘欢道:“说。”
祁涂背手踱步,学着世间读书人般摇头晃脑道:“蓝简,生前名叫萧令夕,二十二岁,少年时是个自封的读书人,原本长相中下偏丑,身材矮短,瞧不起那些被千金们瞧上的俊书生,认为他们都是小白脸。但实则自己好吃懒做,为人自卑又自负,最终二十弱冠时,功名没有,又讨不上媳妇,只好变卖了家里的田地,寻了个捷径入了明廷城的钱保山府上打杂,因油嘴滑舌,也算是当了个小领班,可是在郭府大火后,却失踪了。”
祁涂还没说完,继续道:“实则不是失踪,是因面容受损,令他更觉人生绝望,自缢而亡,后灵魂飘荡,被陆吾撞见,陆吾被他凄苦诉说打动,便收他为下属,助他附身在镜中成妖。”
“所以他才又是妖又是鬼?”许之脉问。
祁涂点头,“对。”
“如今,他极为倚赖镜身,但你也知道,依附在镜中,极易破碎,眼下他最缺的,就是一具美皮囊。”
“那他杀我做什么?”
“他不是说了吗,是三魂七魄。”祁涂道,“异世的三魂七魄,可做法阵。”
“他这是要造一具,新的身体?”
许之脉还没来得及接话,弋忘欢已然抬眼问道。
“用我的?”许之脉愣住,“我是女他是男,能行吗?”
祁涂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口,摇头道:“你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个本不该存在在此世的人,他只需要换来命就行。如你这样的异世命,即便换了,也不影响此世的运转。”
换命……?
许之脉还是有些疑惑,“他之前不知道吗?我们遇见的次数也不算少。”
“他知道你是异世人,但不知道有这个法阵。”祁涂道,“这个法阵,恐怕是最近谁特意告诉他的。”
“是谁?”许之脉摸不清神鬼一界的利害关系,更想不出她和哪位神君鬼使的结了怨。
“坤城。”
弋忘欢落地声音如惊雷在许之脉耳边炸开。
“怎么会是坤城?!”许之脉诧异万分,“我和他无冤无仇。”
“也许,他是和蓝简有仇,想借刀杀人呢?”弋忘欢道。
“坤城和蓝简?”许之脉拉过凳子坐下,“要说有仇,也该是坤城和钱保山的仇吧。”
“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猜出来了。”许之脉道,“坤城和倏忽认识,倏忽又是蔺佩旬。蔺佩旬生前是梁国将军,坤城的一些行礼和言语作派,也带了些梁国礼仪和口音,起初本是觉得,他成为鬼王之前,或许只是微梁国朝堂上和蔺佩旬交好的某位公子,但明廷城一案,钱保山的死因实在蹊跷,他也好似十分关切此事,更引着我寻到了钱保山的账本,想来,他们之间是有关联的。”
弋忘欢微微弯唇,“继续说。”
“钱保山的死因,说不定,就是坤城一手策划的也未可知。”
之前一直没特意提过此事,是觉得眼下除了除掉邢致才外再没有别的要事,眼下这蓝简都把杀人的念头动到她这里来了,再不管不问便是对自己都不在意了。
祁涂惊诧于许之脉作为凡人却对神鬼之事的洞察能力,“所以你觉得坤城从前是谁?”
“其实不难猜,卫轩的弟子,少年殒命的四大得意门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