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着养魂。
入夜了,镜湖明月,水波微漾。
锁心台气氛一片融洽,桑梦秋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壶酒。
桑梦秋冲着地上幽怨地盯着他们的天道嗤笑了一声:“没你的份,看看得了。”
“看在温家后人身躯的份上,别把他弄死了。”止洲叮嘱了一句,但看过来的眼神分明就是看着什么虫蚁。
桑梦秋蹲下身来,像逗狗似的拍了拍天道的脸,“吊着一口气就行了。给他喂点苦瓜黄连汤,爱喝不喝。”
天道敢怒不敢言,他被奉为两界之祖,何曾受过这样的折辱。
师又槐不太赞同:“黄连性寒,易伤脾胃。”
桑梦秋饶有兴致地反问:“那你说怎么着?”
师又槐温和地微笑,任谁也不会怀疑他眼中的真诚与关怀,“若是胃痛,可以用刚采来的马尿泡入药。”
天道很想说,不如让我死了吧,但他忍住了,为了还有机会能再见到画漪的魂魄,什么苦他都愿意吃。
很快,他就如愿以偿地尝到了生吃苦瓜的滋味。
桑梦秋举起酒杯。止洲不喝酒,师又槐喝不了,温凌不愿与他们一起,跑到另一头去守着,所以只有他一人独酌。
月影露华重,杯中琥珀浓。
属下来报,大长老的几个同党很快被连根拔起,师又槐却不见喜色。
桑梦秋连饮三杯。
“她大抵不知,我们落在天镜缝隙里,也能听到她说的话。”桑梦秋笑嘻嘻的,“没想到我在她心里这么好。”
他哪是什么洒脱,不过是借着酒意吐露烦恼。“……可,幻境里那些事,只是她为了迷惑天道而放任的吗。”
止洲默然,半晌才道:“算计是真,心意也是真,这就够了。”
师又槐难得应和,“希望一切顺利,但又不希望太过顺利。一切结束,她就要离开了。这样的我,大抵是配不上寒雀仙一句风骨的。我以为,朗月仙应当怀着同样的心思。”
止洲默然。
桑梦秋将酒一饮而尽,懒洋洋道:“我倒是希望小师妹赶紧搞定这一切,说不定还能赶上秋朝节。”
师又槐顺着话茬问了一句:“桑师兄似乎很期待秋朝节?”
“生辰嘛。”桑梦秋轻叹。
“两世了,忙于修炼也没能静下心来好好过一次节。”止洲随之叹道,“真没想到还有和你们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
“要是我上辈子就能遇见小师妹……”说到一半,桑梦秋像是想起了什么,气势汹汹地冲到天道面前:“我在幻境里又经历了一遍前世,整夜做噩梦,是不是你搞的鬼?”
天道听了半天墙角,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融合了心魔的他们,已经觉醒了前世的记忆,那个没有寒雀仙的世界。
他循循善诱地开口道:“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知晓寒雀仙是本不应存在之人。现在寒雀仙功力大盛,我们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不如你们用计分掉她的力量……”
说到兴头上的天道完全没注意到三人不善的目光,桑梦秋似笑非笑地点了他的哑穴:“还是让你闭上嘴舒心些。”
这时,温凌远远地朝这边走来。
不能言语的天道用殷切的目光盯着温凌,希望她念着她哥哥的皮囊,放他下来,温凌的神色却很快冰冷下来:“夺舍小人,真是脏了盼夏师妹的手。”
温凌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踢了他一脚。
天道打错了算盘,这皮囊里是她亲哥的时候,她尚且能大义灭亲,别说他这个赝品。
众人稍作休息后又再次打坐,合力为法阵注入力量。
他们能做的,唯有等待。
当然,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希望寒雀仙早日从昆仑宫归去。
他就是,昆仑宫丹阁长老,赵庄。
赵庄虽然看着脑满肠肥,在一干修士里显得不那么聪明,实则心眼子可不少。
他看出来天道要在门派大比上搞事情,所以想了点办法推脱不去。当然,也是为了躲一躲寒雀仙这位一定会去砸场子的大神。
然而,精通苟命之道的赵庄怎么也没想到,寒雀仙会杀一个回马枪。
他捧着肚子一路小跑来到这位昔日的同门面前,谄媚地笑。“您需要的那些玄冰石和冶炼的法器都给您老人家准备好了,寒雀仙还有什么吩咐?”
面对墙头草似的赵庄,佚彩嫣然一笑。“有劳赵长老了,确实还有一个小忙。”
这时候,如果赵庄足够了解她,就应该知道,当她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对方就要倒大霉了。
一阵夹杂着细小冰晶的微风刮过,给炎池禁地带来了一丝清凉。
“长老加把劲呀,禁地里还是不够凉快。”佚彩坐在防御法阵里,翘着二郎腿看戏。
与之相对的,是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