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黎不情不愿地把椰蓉糕装回挂在腰间的布袋里，亦步亦趋跟着凌戈。
不就是没配合他抓那个高价哄抬梅香图的人嘛，至于在雪园门口守她这么久。
这简直比捕猎的狼还有耐性。
三月的晚上还有点冷嘞。
“冷？”凌戈回眸睨向她。
将黎见缝插针，“有一点，大人，你能不能牵着我？”
凌戈扭头不理她。
将黎撇撇嘴，忍不住腹诽凌戈是个给机会都不中用的笨家伙。
这厢的将黎捧着小手哈气，那边的凌戈跃身而起，把人家挂在店铺檐角的红纸灯笼给取了下来，又顺手在人家门锁上放了一粒碎银子。
将黎望着凌戈递过来的红灯笼，眨眨眼，“大人，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用这个暖手？”
“不可吗？”凌戈一脸认真。
将黎哑然，这家伙简直比石头还木啊，难怪都人近而立了还是光棍一个。
“可可可，多谢大人。”将黎笑得眉眼弯弯，一把抱住圆圆胖胖的纸灯笼。
还真别说，这玩意温暖却不烫手，捂在怀里整个人的确暖和不少。
就是被路过的人看着，显得贼傻而已。
“为何要当捕快？”凌戈放慢了步子，方便将黎轻松跟上。
“我想当，没有原因。”
她记得凌戈也在找方仇，这世上已没人希望方仇还活着，凌戈又是因为什么非要找到方仇，置他于死地呢？
“去做别的不好？开琴坊，或者，开个店铺。”
小时候的将黎，志在庖屋，曾说要开个酒楼让厨子做遍天下佳肴供她品尝，顺便开店迎客……那些朴素的理想，她明明都可以着手去实现了。
他知道她心系侍家的血海深仇，可这种会让双手沾满鲜血和罪孽的事情，有他一个人做就够了。
“大人，是你说的，今后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可你要做的事很危险。”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我能保护我自己。”
不需要他在这里假惺惺。
“你能保证你每一次都逢凶化吉，每一次都平安无事吗？”
将黎被他咄咄逼人的架势惹恼，“即便如此，与大人有何相干？大人就如此乐衷于操心无家无室的女人？”
空气沉默了。
将黎有些懊悔自己没压住脾气。如果她足够理性，就该假意哄着凌戈，借着他的身份，她要做的事都会轻松很多。
可谁让他是个操心婆，操心那么多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将黎心里憎恶又厌烦。
良久，晚风携来凌戈不咸不淡的一声轻哼，“的确，我何德何能。”
将黎也知道这时候放低姿态道歉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她拉不下脸来，就这般和凌戈僵持着，一直到古楼。
几只大灯笼挂在树梢檐角，将前院照得如白日般明亮，十几个白天吵醒将黎的壮丁，此刻都老老实实在院子里，砍柴，劈竹，拼接木头。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晓收从庖屋里迎出来，走近一看凌戈脸色不太好，便用眼神询问将黎。
将黎别过头。她怎么知道，那么大人了，却像小孩一样，说一句气一路。
这种不愉快的氛围，直到两人分别进了房间，才从古楼的前院消散。
晓收穿过荼蘼花架敲了敲房门，等了片刻兀自走了进去，“大人，平云家里送来的糍粑，你尝尝。”
平云便是应征为光明卫中的一个。
凌戈于案前发呆，有一柱香了，他一页都没翻过去。
“大人，出了何事，你跟我讲讲，我帮你分析分析。”
凌戈沉默。
“大人，其实这件事不怪你，小女孩的心思九曲十八弯，很难懂的。”晓收怅然，别说小女孩，连红雨那种成熟大姐姐都很难有话就直说，你越往她心里去，那后面的路，好像越荆棘密布，如翻山越岭般艰难。
“我不过是担心她当捕快遇到危险，为何在她眼里，我的关心就像多余，她不仅厌烦，甚至还那般嫌弃。”
凌戈气得将一整块糍粑直接生吞了。
晓收摸着下颌，“按理说，女孩子听到别人关心她，就算不表现出来，心里也会很开心的，怎么都不该厌烦，甚至是……嫌弃啊。”
凌戈不禁重重点头。
以前的小丫头对他可不是这样的，不能说百依百顺，但至少句句都会哄他开心。而且那也并非她违心之举，凌戈能感受到。
如今六年过去，她把他的模样忘得一干二净，对他戒备而疏离，冷漠又警惕，百般试探无一句真话，每个举动都在伤着他的心。
他实在难以接受。
“大人，我这样问你吧，你关心她的时候，是语气温柔且真诚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