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你,还是以别的方式?就是你的语气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挖苦、讽刺,或者是,揶揄?”晓收循循善诱。
凌戈愣了两息,“我……反问了她。”
晓收无奈地合上了眸子,“大人,这是最极端的方式。”
凌戈:“……”
这么严重?
晓收想了想,安慰他,“大人,至少你现在知道自己错了,也算为时不晚,我的建议是,吵架不过夜,否则你这点罪过在她心里,会变成杀头都无法原谅的……弥天大罪。”
凌戈梗着脖子,“我去了如何说?答应让她去府衙当捕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晓收嫌他磨叽,拽他的胳膊。
凌戈顺势就站了起来,脸上凶巴巴,脚步却又怂又缓。
晓收替凌戈敲了敲将黎的房门。
“谁?我要睡了。”
晓收见凌戈拉不下脸,只好代他回了句,“是我。”
“何事不能明天说?”将黎怨气冲冲地拉开房门,抬眼便见凌戈像一堵墙一样堵在她房门口。
看他脸色……应该是想打架。
空气里弥散着令人发指的尴尬和沉默。
晓收见凌戈像木头一样,拼命捅他的背。
“你去府衙当捕快一事……”
将黎不耐烦地压下唇角,“大人,你别劝我了,府衙我非去不可。”
凌戈攥拳,这事他也不可能让步的。
晓收觑见凌戈的脸色发黑,就快把“有我在你休想”几个字砸到将黎脸上了,他忙的一把捅开凌戈,笑嘻嘻地迎上将黎的睥睨,“这事好商量嘛,你要是想当差,当光明卫不好吗?正好我们这里缺人。”
“不好。”将黎微扬着下颌,语气里都是没得商量。
晓收苦笑,“哪里不好了?朝廷大力重建光明卫,你若立功,恩可荫庇后世。再说了,府衙是多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但光明卫不仅有我,还有英明神武的指挥大人,论前途还是论私交,你留下都比去府衙明智。”
将黎微微一笑,“可这里破旧,还寒酸。”
晓收的心被狠狠扎了两刀,身负重伤仍绞尽脑汁想对策,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平云的求救声。
视线中,另一个新来的光明卫用刀架着平云的脖子,他用被飞镖扎穿的右手揭下脸上的人.皮,眼神凶狠地瞪着楼上的凌戈。
三人赶下来时,邬棠用牙咬掉了掌心的飞镖。
那玩意晓收熟悉,是他买给凌戈用作布置机关的。
“你敢擅闯指挥大人的案牍库。”
那间小房子作用很多,案牍库只是其中一个。
“是又如何?”邬棠的嗓音诡异沙哑,像北风的呜咽,“凌戈,你知道我想要何物,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他。”
院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凌戈身上。
“不要不要,我家有钱,我给你,我都给你。”平云吓得腿直发抖。
“闭嘴!”邬棠喝了一声,刀面紧紧贴着平云的下颌,眼神自银刃上方刺向凌戈,“这次可没有弓箭了,你救不了他。”
凌戈睨向他腿上还在往外洇的血,他被机关伤得不轻,就算杀了平云也逃不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执着于得到方仇留下的血书。又或者,是那榆树下埋葬的,其他物什。
“榆树下根本什么都没有。”凌戈淡然。
“你放屁。”邬棠被他睁眼说瞎话的恶劣惹恼,恨不能上前抽他两耳光,“你不要妄图耍花招,否则我一定杀了他!”
“你杀。”凌戈眸子里透出狡黠的光,“省得他碍手碍脚,耽误本指挥抓了你交差。”
那话里的寒意,比明山的夜还浓稠黑暗,让人窒息。
“凌戈!”邬棠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已被凌戈看穿了,他要的东西,比他的命重要,他不能破釜沉舟,必须得从长计议,但他不甘心,“你不要忘了我还知道你的……”
真实身份四字,卡在他喉咙里送不出来。
虽难以启齿,但他当下的确被凌戈凤眸中的杀意震慑住了。
在这场对峙中,凌戈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反而是他自己,情绪濒临崩溃。
蓦地,邬棠感到胳膊某处传来一丝转瞬即逝的刺痛,接着麻痹感如洪水猛兽般将他的手臂吞噬。
平云察觉到他的异常,照着他腿上的伤口踢了一脚,邬棠痛倒在地,平云直接夺了他手中的刀,颤抖着架在他脖子上。
众人的心总算落回原位。
凌戈拍了拍平云的肩,接过他手中的刀,然后半蹲下身,睨着伤痕累累的邬棠,“我说过,再见你时,绝不会放过你。”
邬棠蔑然勾了勾唇角,“指挥大人威武。”
他的眼神越过凌戈宽阔的肩,藐向一堆光明卫里唯一的小姑娘,然后倚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