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从窗外落进来,他的发梢被照成金棕色,白色短袖发亮像要长出翅膀。
盛夏落日十分,洒脱与热忱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一个音落下,他摘下耳机。
还未等他说话,一道兴奋的声音从桌上的手机里传来,“舟哥可以啊!这曲子写得真不错,都给我听迷糊了!”
陈淮舟不为所动,“还有一首,你也听一下。”
看陈淮舟又要戴上耳机,温听急忙出声:“那个……”
他闻声转头,脸庞替代脊背落入霞光里,这张脸忽然添上神圣的色彩,连睫毛都泛起光泽。
温听摊开通红的手,“我来借一下烫伤膏。”
手机里的通话还未挂断,他朋友八卦起来:“舟哥,怎么有女生的声音!”
陈淮舟拿起手机降了一半音量,又跟那人说:“等下,有一小丫头片子找我事儿。”
纯正的北方儿化音,勾了个懒散的尾。
陈淮舟看了眼温听,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支红色的药膏。
他走过来,眼神自然而然落在通红的手掌上,手掌挺小,根根手指倒是很细,掌纹清晰,边缘冒出了几个小水泡。
“细皮嫩肉。”他说。
温听接过药膏,开口:“谢谢弟弟。”
她是南方人,说话吴侬软语,偏偏将“弟弟”这俩字咬的重了些。
看出他听不惯这个称呼,所以她绵里藏针,只为还击他说她细皮嫩肉。
陈淮舟给气笑了,“故意的是不是?”
温听亮出一抹微笑,杏眼无辜地眨了两下,“什么意思?”
说完,她转身溜了出去。
陈淮舟回到桌前,手指再度拂上琴弦,弹了两个小节后他骤然停下来。
朋友问他:“怎么不弹了?”
当然是弹错了。
陈淮舟啧了声,“今天就到这。”
那抹看似单纯实则狡黠的笑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陈淮舟索性摘下耳机走出房间。
屋里已经没有温听的身影。
跑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