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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原本躺在地上男人的倏地站了起来,他脚下微微踉跄一下,纵身一跃,利落地翻滚站起来对着它的脑袋就是一脚。
那威风凛凛的王字瞬间凹进去些许,它嘴角流出血丝,挣扎着站起来,一脸忌惮地看着男人。
只有苏棠看出男人本就受了伤,这会儿已经在强弩之末,怕是已经没有再出脚的力气。
他右脚一抽,老虎转身摇愰着脑袋头,脚步凌乱地隐入杂草中失了踪迹。
男人转过头,露出那张棱角分明,异常凌厉的脸,他狭长的黑眸直直看着她,唇角微启,像是要说什么。
“多谢公子……”
砰!下一秒,男人直直倒在地上,打断苏棠未尽的话,男人手指动了动,最后重重掉下来,又归于平静。
她静静注视片刻,转头与煜安对视一眼。
两人俱未从刚才的事情里回过神来,从老虎出现到男人一脚将它踢走,接着再晕倒过去,都只在一息之间。
“阿姐,怎么办?”
苏煜安有些为难道,若把此人留在这里,怕是一会儿要被野兽吃掉,可带回家也是个大麻烦,关键要怎么向娘解释。
“他刚舍身救了我们,现在他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我们岂能放着不管。”
男人左手掌心的黑点,苏棠蹲下,轻轻戳了戳,是痣,并不是沾上的脏污。
他身上的黑衣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好在她在服装造型上下过不少苦功。
从衣料和款式分辨出,这军队低阶士兵所穿,再结合他身上原本的伤,能猜出不少东西。
她正嫌家里位置太偏,万一遇到什么事,四邻都听不到,这不正好就有个高手送上来了。
只是这高手身量太过高大,加之一身紧邦邦的毽子肉,苏棠只得放下蓝子,和煜安一左一右边架着他往家里挪。
也幸得男人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还留有些许神智知道泄力,否则再来三个人怕是也拿他无法。
张青云跟着父亲读书时那个房间一直还留着,苏棠暂时把人安置在里面。
煜安真想去请大夫,却被苏棠拦住,她指着男人身上露出的伤口道:“若请大夫,我们倒不好解释他身上的伤了。”
正常跌倒摔伤还好说,这身上的刀口箭伤怕是让人生疑。
“阿姐,我们这么把他带回来,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煜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问,现在才想到,可以想见当时吓得不轻。
“不会的。”苏棠笃定道,少年不解:“阿姐莫非认得他?”
她摇摇头,苏煜安有些被她弄糊涂了,不过姐姐说不会,那应该不会有事。
人救回来了,也不能让他死在家里,当时候可就真说不清了。
“煜安,你去村口王大夫那里那些药,就说我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了。”
王大夫其实不算什么正经大夫,他只是幼年到药铺里当过学徒,没几年东家冶死了一个贵人,遭了难,连个全尸都未曾留下。
那次将王大夫吓得不轻,他自此便回村住下,平日里给上山采些药草治病救人。
治好了皆大欢喜,治不好也没人拿大夫出气。
平日里收得几个铜板或者粮食鸡蛋过活,没有大富大贵,却也将将能糊口。
苏棠解开荷包,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干脆全部家当——五两碎银子全给了煜安。
“快去快回。”
苏煜安不放心地放了看床上的人,苏棠莫名懂了少年的担心,虽然这会那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笑着跟煜安一起退出去,将房门拉上。
少年这才松了口气,匆匆跑出院子。
苏棠在椅子上坐下,不知怎么又想到男人手上那个花朵形状的黑痣,回过神来她猛地摇摇头。
“不可能,别乱想!”